第六章 瓜子计划实施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秦东洲按照上世的结果，是以高一年级第九名上的黑水公社高中，黑水中学在东盐县能排进前三，附近各个公社甚至县里都有学生过来上学。按照记忆，大伯家女儿秦东雨也考上了黑水高中，但她母亲死活不让她上，辍学回来学了裁缝，然后嫁了人。

“东子，走，哥带你吃烤鸡去。”还没考试，侯亚东连书带书包全都给扔了，这一出考场，瞬间放飞。

这两个死党在学校河边大堤上有个秘密基地，大地上长满了树，有一段时间，他俩天天对家里说学校要劳动，从家里带来了箩筐、铁铲，在大堤根挖了个地道，越挖越大，最后地道中间像个大厅，留了土做成柱子，铺上稻草、麦秸，放学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在这块根据地他们没少烤田鸡、鸟蛋、土豆、山芋，并且还能加上秦东洲从大姑食堂顺来的调料。地道日子赛神仙啊。

不过，自从秦东洲再次回来之后，到现在还没去过根据地。

“小东子，你先考虑考虑考不上高中，让你爸交200块赞助费的事吧。”秦东洲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侯亚东。

“哎，不是，你叫谁小东子呢？你才是小东子。”

“要不叫东公公？”

“靠，再喊我一次小东子，和你绝交。”

“嗯，小东子早就绝了，拿什么交？”秦东洲笑眯眯地看着侯亚东。“这样啊，以后我喊你猴子，你喊我洲哥。否则，今后作业没得谈。”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喊你洲哥，你只要别叫我猴子、小东子，其它叫什么都成。”

“儿子，来，过来给爷惯惯。”秦东洲是从善如流。

侯亚东对秦东洲的什么绝了，拿什么交直接无感，弄得他很是寂寞。

……

“明天吃过饭在家等着我，哥带你挣钱去。记着把你爸的自行车留下来”。一番打闹，秦东洲挥手告别。

现在他也是想明白了，既然回来了，还披着十五岁你的外衣，就不用了再端着了，免得太累，还是从头开始吧。少年，我来了！秦东洲在心里默默地呐喊。

在秦奶奶的安排下，儿子、闺女把留着过年的葵花籽都集中了过来，凑了有近三十斤。秦奶奶亲自出马，找她的在公社供销社当主任的外甥，搞来了一些八角、桂皮、花椒、香叶，到药房买了甘草，自家窗户下面扯了些小茴香（这玩意据说驱蚊，农村许多人家会长一些在窗户下面），把香料放水熬煮，再加盐，瓜子放进去浸泡，捞出来风干，然后炒熟。

反复试验，浪费多少，秦东洲不知道，不过当这些三无产品经过他多次品鉴之后拍板，完美，正式投产！

一斤瓜子分成五份，用从大队拿来的报纸包好，整整一百五十份，剩下的被大家吃完了，因为今天晚上能来的都来了。

大家为明天的出征誓师。

大堂哥秦东明明天去东盐县，小叔去黄海市黄海影剧院，姐姐秦东梅去工人文化宫，秦东洲和猴子去黄海大会堂。四个电影院，县里一个，市里三个，就是他们明天的战场：到电影院门口卖五香瓜子。

大伯家的秦东明是秦家的长房长孙，年龄也最大，今年20岁，长得随秦家人，高高大大，头发向后梳着，还是个三七分，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也很少有补丁，曾经被奶奶和大伯寄予厚望，奈何复习了两年也没考上大学，唉，真遗憾，要是仍然推荐上大学，说不定还能再努力努力。老二秦东风对念书更是无感，初中一毕业，就跟着师傅学木匠手艺，现在也算出师了，就是现在农村打家具的人家很少，没什么活干，只有老三秦东雨还在念书。

谁叫秦东明最大的呢，最远的地方留给他单打独斗，好在小姑一家也在县城。

瓜子是这个年代的主要零嘴，不过口味很单一，都是直接拌着沙子炒，炒好之后筛掉沙子就行，秦东洲认为，这个年代看电影的都是有点骚包的，两毛钱一包，不多（电影票还五毛呢），重来没吃过的五香瓜子贵吗？不贵。再说，你陪着女朋友看电影，请女朋友吃瓜子也能增进感情不是？

第二天，大家早早的吃了午饭就各自出发。大哥一个人去了最远的县城，有近三十公里；小叔一行四人（还有猴子）三辆自行车去市里，黑水公社离黄海市近，只有十公里，大家经常是两条腿走过去。小叔有车，东梅的自行车是他爸问农机组长借的，秦东洲和猴子共骑一辆。

秦东洲两人负责黄海影剧院，他和大家约好，不管能不能卖完，晚上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