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电影院门口去卖瓜子,秦东洲是一天也不想去。现在饭天天能吃饱,肉隔三差五的在他可怜兮兮的卖惨下,赵春兰也能狠下心来去割点肉,只是每次都舍不得吃,每次都先紧着两孩子和自家男人,但就那么点肉,谁又能吃得尽兴呢?所以基本上都是洒洒水,过过瘾罢了。真要吃得舒服,还得是到奶奶那去,按照秦东洲的猜测,奶奶是不可能动用卖瓜子的钱的,估计是奶奶对前景有了乐观估计,开始动用老地主家的存货了,毕竟来的都是自家孩子不是,孩子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不是?
上一世公务员干过,下海也曾风光过,但最终的疯狂一搏弄得鸡飞蛋打,身心俱疲,最终给穿了回来,幸也不幸吧。当年毕业后,分到了旅游局,八十年代的黄海市也没什么名山大川,旅什么游呢?弄得秦东洲这个沪通大学国民经济学的毕业生天天混日子,哎,这分配的什么玩意啊,分到财政、税务也算专业对口啊。没办法,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外宾接待越来越多,外宾除了考察之外,总要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吧,于是他这个旅游局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也派上了用场,倒是把他的一口英语练得越来越顺溜。记得一个美国客户特里斯坦·亚历克萨是代表漂亮国通达汽车来考察的,他对对中国功夫、中国茶艺、中国美食特别感兴趣,秦东洲一段时间没其他事,就是陪特里斯坦吃喝玩乐,最后把自己给拐偏了,下海开了个茶楼。
经人介绍,和市人民医院心胸外科的老婆结了婚,也真是奇葩,一个女的学什么心胸外啊,也不知道怎么选的专业,天天忙得跟个死狗似的。夫妻俩好的时候蜜里调油,闹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对方。
下海后有了个儿子,忙的没人管,只好托给亲戚照顾,到三岁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儿子不痴不傻,也会说话,但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玩玩具,就是不说话。秦东洲急了眼,把茶楼交给别人管理,带着儿子到京都矫正了一年,才算把儿子给扳正了。一年的时间,秦东洲总结了一句话,欠孩子的,总是要还的,并且是几倍偿还。
但有什么用呢?好了伤疤忘了痛,之后开茶楼、开饭店,儿子是不缺钱了,也在身边了,但也只是请了个保姆在照顾他,最后儿子就像是别人家的儿子似的,一家三口几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哎,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很成功,生活是无比的光鲜,但秦东洲知道他的生活充满灰色。
回来一个多月,他有时候也恶趣味的想,要不要去看看那个老婆呢?要不提前抱得美人归?想想算了,不结婚最好,一个人自由自在,难道上一世吵架还没吵够吗?随缘吧,还是率性一点好。
现在他只想吃饱,然后顿顿有肉,再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他就可以摆烂了,何必活得那么累呢?难道上一世还没累够吗?
但不行啊,首先钱不能足够支撑,就算有了些钱,但按照赵春兰那节约抠门的劲头,顿顿吃肉,那是想多了,还是太穷。
能怎么办?还是得挣钱啊。秦东洲决定去和李静姝董事长商量商量下一步的发展,顺便再混顿肉吃。
秦东洲首先指出,要想家庭幸福,就得有钱,要想家族兴旺,就得在老佛爷的引领下,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才能更幸福、更兴旺,才能有肉吃。对此,李董深表赞同。
其次,鉴于目前形势的发展,仍然不可过于冒头,活悄悄地干,钱悄悄地挣,时机恰当,才可以大展宏图,否则,一不小心,容易搭进去。
第三,挣钱方向仍然定为吃、穿,对“用”这一块,既没有能力,也不适合于现在。
第四,具体业务包括:零食南北货;小饭店和服装这三大块。
秦奶奶对三孙子小小年纪却能顾全家族、谨慎前行表示欣慰和惊叹,特别指出,对于第二点,要警钟长鸣,作为一个被蛇咬过的人,她是深有感触。
“服装这一块,我不太理解。难道去卖旗袍、西装?而其它日常服装在农村都是扯布去做衣服,城里也是以做为主,商场买衣服的主力是拿工资的一少部分人。”秦奶奶对三孙子是不耻下问,毫不遮掩。
“奶奶你说的很对,现在确实是这样。但现在的发展肯定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现在一个月的变化,可能是以前十年的变化都不止。”秦东洲娓娓道来,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种感叹和向往,“人心、人性被压抑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打开了口子,大家,特别是年轻人迫不及待地需要去释放情绪,他们可以不吃不喝,也得去表现他们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