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市纺织厂是国家一档大型企业，下设纺纱厂、织造厂、印染厂、纺机厂，共四个二级厂，当然，其它的如医院、纺织技工学校、黄海纺织周报等单位也是二级厂，只是重要性显然低了一些。至于其它的为了解决职工家属就业，解决越来越多的无法顶替入厂的职工子女，也开设了食堂、招待所、幼儿园、中小学、浴室、职工俱乐部、电器厂、运输队、印刷厂等等企业部门，这些单位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有工人编制或者是干部身份，绝大部分都属于临时工性质，都属于纺织厂的三级企业，这里面的不少单位只是勉强活着，如果不是几个二级厂养着，早就过不下去了，但没有办法，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和纺织厂有着不可割断的关系。

现在，齐厂长着急的不是这些三级企业职工的收入问题，那天秦东洲说的创汇弄得他心痒痒的，一刻也停不下来。那个企业要是能弄到外汇，开会都能坐到第一排，齐厂长也是一个追求进步的人不是？中午的时候，他就安排齐军告诉秦东洲，让他下午不要出去，到纺织厂坐一坐。

两点钟的时候，一辆吉普212停在了杂货店门口，刘主任走了下来，很有礼貌地问赵春兰：“大姐，请问秦东洲在这吗？”刘主任是早就向齐军打听好了，知道秦东洲的妈、姐、姑都在这，所以见到人都很客气，免得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

赵春兰是一脸警惕，我们家不认识这么有身份的人啊，这家伙找小洲干什么？她支吾着不想回答。

这时秦如海走了出来，看到笑眯眯的刘主任和不吱声的赵春兰，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对赵春兰说：“嫂子，这是纺织厂的刘主任，是来接小洲的，放心吧，齐军跟我说过。”

齐军她是知道的，一得空就粘着秦东梅，仔细看看，这小伙子长得还挺精神的，人家还是纺织厂厂长家的大公子，就怕人家门第太高，不知道对方父母怎么说。

秦如海一嗓子把秦东洲从楼上喊了下来，大家看着秦东洲上了车，都是一脸的稀奇，特别是刚来的几个工人，更是感觉这家人不一般，你看，今天有车亲自来接，昨天打架进了派出所，本来以为没得好了，没想到后来又被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不一般，肯定不一般。

到了厂子机关大楼，刘秘书直接把他带到了厂长办公室。办公室很宽敞，办公区、待客区分明，两面墙上各开了一个小门，估计一个通往秘书室，另一个应该是休息室。齐厂长冲秦东洲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一会，自己继续办公。

两点二十九分，刘主任夹着笔记本，进来端上齐厂长的茶杯，齐厂长站了起来，说：“走，小洲，陪我一起去开会。”说完率先向外走去。

秦东洲被说得一头雾水，开会，开什么会？开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旁边就是一间小型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齐厂长在中间坐了下来，刘秘书坐在了厂长的左手边，能看到门，齐厂长直接把秦东洲按在了自己的右手边的椅子上，把大家看的直发愣，这是哪方神仙，还坐在那位置了，以前没见过啊。

齐厂长咳嗽一声，直接开口：“今天下午，请几位来开一个研讨会。首先请刘主任给大家念一份谈话记录。”

刘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念的就是前几天几个人吃饭时的谈话，当然主要是秦东洲在说。亏得刘主任不但文笔好，记性还好，基本上复原了那天的谈话。不过对齐厂长的话增加了一部分，有引导，有提问，有总结，以免显得领导太谦虚好学了点，也不太合适不是？

抑扬顿挫地一通念，坐着的几个人一动不动，一脸惊诧。齐厂长很满意，小样，那小子那天弄得我一愣一愣的，原来你们也这样。齐厂长敲了敲桌子：“向大家介绍一下，刚才刘主任念到的秦东洲就是这一位。”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秦东洲。

秦东洲赶紧起身，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那天看到齐厂长有点激动，酒喝多了，随口说的，大家不要当真哈。”虽然他很有底气，他说的都会得到验证，但谁让他年龄小呢，不尊重领导，不尊重长辈可是最惹人烦的，特别是在单位，论资排辈是一个基本原则。

“秦东洲同志对一些问题有着深层次的思考，特别是对我们厂今后的发展，见解独到，压锭、裁员、增效这六个字就像是对我们厂做过深入调查之后开出的药方。我们厂经过近三十年的发展，退休职工近千名，三产从业人员四千多人，这些既是我们企业该背负的责任，也是企业轻装前进的重要问题，今天不考虑，今后问题会更严重。但是，核心问题是我们的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