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应该是自从对方重新睁开眼睛，红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的。

脑筋极速转动，现在跑是来不及了……那就只能赌一把！

“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大山么？”

对方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被他敏锐的捕捉到，可很快，那丝挣扎又被驱散开了。

大山嘿嘿冷笑着跨步向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

下一秒，张帆做出了一个能令人惊掉下巴的动作……他竟然大咧咧的把一根手指塞进了枪口，继而挑衅般的朝对方一扬下巴:

“你知道么？眼前的场景让我想起了一个怪梦，一个从小就困扰着我，无法解脱又无比真实的梦。”

“哦？那是什么样的梦呢？”

没想到，大山竟然停下动作，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心头一定，张帆抬起头，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在梦里，我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好哥们，他总是设法保护我，使我尽量远离危险。

如果那危险是无法避免的，他就会拉着我从一座悬崖上跳下来，很高很高的悬崖……我们每次都能逃脱掉，直到下一场梦的到来。”

大山眼中又泛起挣扎，艰难的说:

“然……然后呢”。

刹那间，大山和刘姐慢慢重叠成了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崩溃的刘姐和挣扎的大山，在某种情况下的反应是那样相似！

能让刘姐崩溃的诱因是小马，大山的诱因又是什么？

“我们一次次逃脱，一次次从悬崖上纵身而下！初时，我很快就能醒来，但慢慢的，我发现自己正在向崖底靠近，直到有一天……”

“你快说，到底怎么样了”？

大山握枪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整个人变得极度不安起来，一层密麻麻的汗珠从体表渗透而出……似乎正在承受某种痛苦。

红点在脑中明灭不定，就像一根快要烧干的蜡烛，张帆一下抓住了重点，突然大声咆哮起来:

“后来我发现，他是混蛋，是魔鬼！

他处心积虑的引诱我从悬崖上一次次落下，就是想让我彻底摔死，再也无法醒来！

然后我就会彻底消失，而他将会彻底成为我……你说，我该是谁？你又到底是不是你？”

“啊……”

大山彻底崩溃了，一把将手枪扔掉，眼皮一翻又开始痉挛！

与此同时，张帆脑中的红点突然消失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赌对了，真是人格分裂！

擦擦汗，把手枪捡起来，退下弹夹一看……bb珠玩具枪！

这重量，手感，也未免太真实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差点被吓死……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被人用手枪指着脑袋，还是班长逼他用刀子捅肥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