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顿，烟灰掉在桌面上，江南慢条斯理的用手将其扇进烟灰缸。

他并没有对张帆的质疑给出解释，反而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沉吟道:

“农村出来的小伙子，当过兵，开过烧烤店，现在背着二十多万的债务，不好过啊……”

转过头，眼里又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

张帆没吭声，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他知道明天的事情……现在只有一点无法确定，那就是方博和大山的死，会不会影响到曾经的时间线。

而自己究竟又在这个地方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失去相关的记忆。

“有人需要钱，有人需要真相，这样说够直白了吧？”

“你不是警察。”

张帆不为所动，他知道对方在通过信息优势掌握主动权，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如果跟着他的节奏走，马上会被剥的一丝不挂。

“也可以是。”

没想到，江南从旁边的档案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那赫然是张帆的手机。

然后打开屏幕点击了几下，拿过来放在横板上。

“你可以再确认一下，这是定位。”

他低头一看，果然是东城区分局。

也就说，对方承认自己不是警察，却可以穿着警服堂而皇之的坐在审讯室内审讯嫌疑人……还可以临时办一张警察证。

张帆的目光却飞快的扫了下左上角——现在是二十三点十八分。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细节，关于那个梦的所有细节，嗯，价值最好和四根金条相当，否则你知道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也很麻烦。”

张帆听完略微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因为方博那伙人太危险了，如果按照正常时间线，明天晚上还会对他痛下杀手。

就算二人死了，也会有可其他人跳出来针对自己。

“好吧，其实我还做了一个梦。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应该先调查一下龙沙公馆的承租人——方博。还有个叫大山的保安，活动策划朱海洋……”

江南脸色终于变了，然后和年轻警官对视一眼，打断道: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知道的更多，是奔着一份机密文件去的，里面涉好像及到二机局，双磁叠影，和一个叫肖工的人，对了……

方博说他是受二机局委派，去调查当年意外事故的，或许你们……”

砰~

突然，审讯室大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端着咖啡，短头职业装的中年女子。

她先对年轻警官点点头，说:

“接下来由我和老江和他谈话，你去外面守着，关掉所有监听摄像设备，不要让其他人靠近。”

年轻警官连忙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径自走出审讯室，把门重新关好。

张帆发现这个女人面色白净，举手投足间好像带着某种魔力，一进审讯室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连江南对她的态度都显得非常恭敬。

二人对调完座位，女人把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铁质小勺撞击着杯口，发出一声悦耳的脆鸣。

“张帆你好，我叫立夏，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谈，请相信，我们没有丝毫恶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铁勺搅动着咖啡，张帆的眼神不知不觉就被那把铁勺给吸引过去了。

“可以继续了么？”

“不用着急，我们可以先谈些其他的。”

立夏慢慢转动着铁勺，面色娴静的好像正坐在咖啡馆中。

“其他的？”

张帆习惯性的抬手去摸鼻梁，这才发现双手被铐着，有不自然的朝后坐直了身体。

“是的，比如我知道你小时候家里很穷，经常有债主去催债，每当这时你就会觉得很难受，想跑出去躲起来……”

“你怎么知道？”

张帆错愕的抬起头来，发现立夏的目光好像在鼓励他，并且充满了同情。

“因为我也经历过，我总是跑出去躲进麦秆堆，那里有我哥哥挖出的迷宫，只要一进去就没人能找到我，呵呵~”

铁勺不断碰撞着杯口，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张帆也跟着轻笑了一声:

“嗯，那时候最怕见人了，总觉得他们在嘲笑我。”

“所以你朋友很少，或者没有朋友……总是孤零零一个人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总是坐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