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北部,掸邦第一特区,果敢。
二人倒也没有刻意打扮,只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进入了果敢。过境手续及落地等事情,自然都由“他”办妥,但是初次踏入此地的两人,还是被逐渐映入眼帘的景象所震撼。
此地两极分化异常明显,以一些大集团所在地为主的城市,看起来发展程度相当高,高楼林立,现代化气息浓厚,各种广告标语,随处可见的豪车和打扮时髦的人群,街头还有时不时穿梭的私人武装的车队。但是另一边,却像是还未开化过的地带,残破的木屋,骨瘦如柴的难民,随处可见的是尸体与骨骸,布满弹孔的断墙残垣,别提什么像样的住宅区了,连像样的绿化都很少。
姜祐在车上与一个半跪在路边的孩子对视了一眼,她能感到那眼神,呆滞,黯淡无光。
“他还那么小……”姜祐喃喃自语。
“他的世界里,没有光。”左侨目光看向天边,但是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天边看着很阴沉。
两人沉默了一会,觉得氛围有点沉重。
“我们去哪儿啊?”姜祐问。
“到了这里,”左侨慢慢的说,“肯定先去老街了。”
老街,果敢首府,既是许多大集团的所在地,也是最大的难民聚集区。在这里,能同时体会天堂与地狱的巨大反差。
二人在老街的一家酒店门口下了车,办理入住手续时,姜祐便已感觉到有好几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
“不用理会。”左侨这么说。
他订的是一间套房,还是复式结构,让姜祐睡楼上。姜祐表示自己睡楼下可以更方便应对一些突发情况,但左侨没同意。
“你睡楼上吧,真有情况反而是奇兵,而且别人又不知道我们俩其实你才是厉害的那个,哈哈……”他笑着说,“再说了,要是我半夜下来上厕所,你光着膀子在睡觉怎么办啊?”
“我才不会光着膀子睡觉……”姜祐哭笑不得,却也没再坚持。
两人在一起那么久了,要说彼此没有一点情愫,肯定不可能。但是左侨曾经说过,除非退隐不干了,否则如果两人超越了这层关系,会对接任务以及各种任务中的判断,造成巨大的影响。因此他一直以来,从未越雷池一步。这对两人的默契倒是没有影响,所以姜祐也乐得维持现状。
“唐雪奕,39岁,离异单身,”左侨开始说这次的任务目标,“刑警,立过功的,但是两个月前辞职。有功夫底子,曾拿过全国武术女子锦标赛的冠军。”
“可以啊……”姜祐不由出声。
“有一个儿子,唐晨阳,17岁,”左侨继续说,“两个月前失踪。”
“她是来找儿子的?”姜祐问。
“嗯,我觉得是这样没错。”左侨点头。
“她原本就是警察,为什么还要这样呢?”姜祐表示不能理解。
“有些事情,体制内反而更不好办吧?”左侨想了想说,“各种走程序什么的;加上当时她儿子的情况,如果只是叛逆少年离家出走,顶多也就是按失踪人口报备。而且涉及境外,应该更不容易。”
“那为什么只要我们把她带回去就好了?”姜祐继续问,“我们不用帮她找儿子吗?”
“这个么……”左侨沉吟了片刻,“也许现在就他们而言,两个月已经太久,对她儿子的生存概率不能作为考量了吧……”
“至少他们认为她还活着……”姜祐活动了一下手臂,“那我们也不能浪费时间了啊。”
当天下午,两人开始以半游览的状态,在老街走动。
老街当然并不只是一条街,作为果敢首府,这是一座不小的城市,也是缅北很多有名的大集团所在地。两人倒也没有很高调的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先在靠近难民区一带游走。
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这一带经常会有铁丝隔离网,阻断一部分区域;又有私人武装的车辆行驶巡查,两人停下让行时,车上的身穿军服的人会向他们投来并不友好的目光。两人也无奈,只能走走停停,差不多到晚饭时间,并无半点收获。
左侨选了一间相对较为隐蔽的小饭馆,两人坐下后,姜祐有点不开心。
“这样根本不行啊,”她说,“如果照这个方法,完全就是大海捞针了。”
“嗯,”左侨点头,“这里的人戒心也很重,打探消息比我想象中更困难。等下回去确实需要重新制定一下计划才行。”
“是啊,”姜祐同意,“而且在这里我总感觉敌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