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见他不为所动,想着日后再找机会同他赔罪,低头用起含香递过来的菜肴。
沈确又喝了两杯酒,见她丢下自己不管,心里又生了两分气性,但一低眸瞧见她额角留下淡淡的疤痕,那股子气便烟消云散了。
忙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连她险些没了都快忘了。
算了,就算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了,只要人还在,他就不气了。
沈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后颈,吓得温迎差点惊叫出声。
“殿下别摸那里……痒得很……”温迎红着脸,低声道。
“待会儿可能会起些乱子,你待在孤身边不许乱走。”沈确说完,果然见她将目光投向对面的温家人。
这丫头,有什么事儿净想着自家人。
“听见没?”沈确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听见了……”温迎委屈巴巴地护着自己的后颈,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小块白炸春鹅下酒。
沈确对她的乖觉十分满意,轻轻哼了一声便松了手。
温迎想着自己的后颈必定已经红了,不过这人还真是意外地吃软不吃硬呢……
宴会一直闹到酉时末才歇,而沈确说的“乱子”在众人预备离场时才出现。
疏勒国的使臣站起身给沈知彰敬酒,朗声道:“祝陛下的江山千秋万代,昌盛繁荣!”
这本是一句意头极好的祝语,如果忽略疏勒使臣怪异的腔调,以及他猛然摔碎的酒杯。
沈知彰端着手里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使臣这是作何?”
那疏勒使臣向宫门口张望,预期中的兵戈相接的声音并未响起。
“怎么,是在等谁家的军队逼宫呢?”沈确扬了扬手,命人将那疏勒使臣拿下。
如果可以,他是想把裴家父子一并拿下的,可惜皇祖父说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暂时不要动。
疏勒使臣突然暴起,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短刀,往御座上扔出。
“保护陛下!”宦官尖着嗓子喊道。
禁卫军们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沈知彰还有一队暗卫贴身保护,那短刀并不能伤他分毫。
“好啊,云黎国的人都是骗人的豺狼!”疏勒使者怒目向裴相。
裴相不作理会,只低眉端着酒盏,若凑近了看,便能瞧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裴思归本是借着养伤的名头在外接应,但宫中的消息久久未传来,只好传信给秦家军,看看出了什么事。
秦府中秦雨浓正被秦叙年捆了,叫人看管在房中。
“为兄怎的不知道妹妹胆子这般大?竟然连兵符都敢偷。”
秦叙年接到沈确的密信,叫他看好自家人,还以为是沈确多疑,没想到自家妹妹被情迷了心窍,真的干出这等诛九族的事来。
幸亏发现得早。
“阿兄你竟然是沈确的人!”秦雨浓瞪大眼睛,看着自家父亲一脸淡定的模样,才知道二人早已站队瑞王了。
“为父和你阿兄本不欲同你说这事,只想叫你像个普通贵女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后安安心心地过日子。”秦嵘有些懊悔道。
本来秦家一直是保皇党,就算站队也只敢暗地里和太子打交道。
只是这一届太子实在不成器,再加上沈确接连抛出的橄榄枝,和他展现出来的王者气魄,陛下似乎也属意太孙多于太子。
秦父这才下定决心站队太孙。
秦叙年本就和沈确意气相投,自然是毫无异议。
沈知彰不废一兵一卒,便将这场所谓“逼宫”的闹剧收拾妥当,座下的臣子无人再敢轻视他的手段。
心虚的太子心中连连喟叹,幸好这次他没掺和进去。
但是沈知彰叫沈确来处理此事,连他这个亲儿子都瞒着,他心中又升起熟悉的嫉妒来。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亲生儿子呢?哪怕沈知彰青睐的是宜王的儿子,他都不会这么难受。
太子妃知晓自家丈夫又钻了牛角尖,除了暗暗叹气也别无他法。
“殿下近日便是在忙这事?”温迎被沈确带到福宁殿的一处小花园中,月光如水,流淌在二人的衣袂上。
沈确负着手同她散步,暗暗用眸光描摹她小巧的琼鼻:“嗯,不立功哪里求得了赐婚的圣旨?”
温迎红了红脸:“殿下十句话里九句不离婚事……”
沈确嗤了一声:“怎的,叫你做主母你还不乐意了?”
温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