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思虑许久,仍然找不到可以回应的说辞,惊惧之下,终于是跪倒在地,“臣该死!不过臣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没有忘记过陛下的知遇之恩!”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面色凝重。
马吉翔更是一脸惊喜,他可没想到永历帝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这些之前还硬气无比不肯下跪的朝臣给制服了!
工部左侍郎兰烨跪下之后令朱由榔极为满意,他的目光不断在众臣中扫视,很快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文仲谋何在?”
朱由榔又问出一句。
不多时,群臣的队伍中又挤出一个消瘦的身影,颤颤巍巍地回答永历帝的问话,“臣在。”
“文仲谋,朕记得当初你本是唐王手底下的臣子,后来唐王殉国,你辗转来广西投奔了朕,朝臣们都认为你是唐王的人,不想让朕重用你,可朕是如何对待你的,你可曾记得?”
听到永历帝这话,已经五十多岁的文仲谋步履蹒跚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众臣的目光中山呼万岁,而后叩首行了跪拜大礼。
“老臣并未忘记陛下之恩遇。当初老臣来投奔朝廷时,幸得陛下看重委以老臣重任,若非陛下之恩,老臣今日恐怕早已成了清军刀下亡魂......”
文仲谋当初可是唐王的人,按道理来说一天超子一朝臣,他这样的人是很难被新皇帝重用的。可永历帝不仅没有嫌弃他,还给了他一个户部尚书的官职,这确实算得上是君王的隆恩。
因而,今日的他,即便已经是永光朝廷的内阁大臣,却仍旧匍匐在了永历帝的面前。
如果说兰烨的跪拜只是令众臣们感到诧异的话,那么文仲谋这等老臣的跪倒,则让众臣的压力陡然增大。与兰烨这种闲散官员不一样,文仲谋可是皇帝亲选的内阁臣子,即便在内阁中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可毕竟是朝廷中枢最有实权的文臣之一。
连他都跪倒在了永历帝的面前,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一连引得两人臣服,永历帝朱由榔的脸色颇为得意。这倒也不全是他当初提拔臣子们的功劳,实在是因为永光小朝廷能用的人不多,朱慈煊不可能真把老臣们罢免了,那样的话不但会失去人心,也会使得许多职位空缺无人可用。
因而,这才有了永历帝如今的手段!
眼见众多朝臣都不断叩首,永历帝朱由榔再点出了一个人,在他看来,这个人必定是他能够降服的,然而,此人的反应却令他失望了。
“文安国何在?”
“臣在。”
这一次永历帝直接开门见山,对站在下方的中年臣子开口道,“当初你可是朕的内阁大臣,朕提拔你之前,你不过是一小小的太仆寺卿,而今朕就在你面前,为何见朕不拜?”
朱由榔以为对方就继续就范,却不料,下一刻,文安国上前一步,目光之中不仅没有闪躲,反而是直面朱由榔,“臣并非不拜太上皇,只是今时今日场合不同,敢问太上皇不是在宣罗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朕......”
朱由榔一下哑口无言,尽管谁都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可知道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儿。
关键时刻,见皇帝无语,马吉翔站出来抢先道,“文安国,你这是明知故问。我与太上皇早就收到消息,皇上近日来重病缠身,恐怕已经不行了。正值此危难时刻,难道不应该由陛下出来主持局面?”
文安国轻笑一声,“皇上病重?敢问马大人可是亲自见过皇上?”
马吉翔有些尴尬,没有回答。
文安国又继续道,“既然马大人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又怎么敢说皇上重病缠身快不行了?”
马吉翔却也不怕,反驳一句,“我是不曾见过,难道文大人就见过吗?这几日来,难道诸位可曾见到过皇上露面?”
如此一问,确实令群臣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这几日一直都没见过皇帝倒是真的。
“皇上身体一向强健,即便是偶然风寒,恐怕也不至于几日都不曾与诸位见面吧?以我来看,定然是某些人在从中作梗,试图阻断皇上与外界的联系,一旦此事成了,万一皇上有什么闪失,某些人便可顺势掌控朝局,到时候恐怕吾等忠心的可不就是大明朝的天下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色一变,他们当然知道马吉翔暗指的是谁,毕竟这段时日来,一直都是李定国守在皇帝身边,就连皇帝暂不见大臣们的命令也是由他传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