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居然依旧顽强地撑着那口气。更令人匪夷所思,或者说是见证奇迹的是,他竟用双手紧抓着棺椁边缘,硬生生地站了起来。这场景,倘若不是至亲眼见,任谁听了都会吓得魂不附体。老姥爷环视着四周一张张惊魂未定的面孔,淡定地说道:“不用害怕,时候未到。”说罢,这位耄耋之年的老者,竟然自己从棺椁中“迈”了出来,稳稳地走回屋中,还坐下来享用了一碗稀溜溜的面条。
这件传奇又带着些许恐怖色彩的事迹,让原本就处于交通要道的老姥爷家门前,一时间变o得人迹罕至。人们总是充满了好奇,但在这好奇心之上,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敬畏与恐惧。
光阴荏苒,一个月后的一天傍晚,老姥爷召集儿女,平静地交代:“今天,那个日子到了。你们不要哭泣,哭只会让我走得不踏实。”在儿女们的搀扶下,他再次躺进了那具棺椁。短短一个小时后,老姥爷便逐渐陷入了昏迷,最终驾鹤西游了。
村里村外的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说老姥爷简直就是个半仙之体。他生前那些关于游历五国的传奇经历,以及他精通的“聚魂单”之术,更为他的神秘色彩添上了浓重一笔。人们不禁遐想,当老贾婆子踏上那仙鹤西去的征程时,又会有怎样更加离奇的故事上演呢?
时间是最好的疗愈师。母亲和大舅也慢慢从悲痛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开始勇敢地迎接新生活的挑战。他们深知,尽管亲人已逝,但日子还得继续。而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将如影随形地陪伴着他们,成为他们人生旅途中最坚实的后盾。
“大哥,你来了!”父亲快步走过去,脸上洋溢着笑容。“听说你这几天身体欠安,现在看样子是好多了。正好,咱哥俩可以好好喝几杯。”说着,父亲从福吉手里接过大舅,两人并肩往屋里走去。
母亲站在原地,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哽咽着,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默默地放上炕桌,手脚麻利地摆上了熟食、花生米等几样现成的小菜,还有原本打算带走的两瓶好酒。福吉见状,识趣地告辞回家了。
父亲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轻声说道:“你看看,大哥这不是来了嘛,别哭了,快点把酒拿来。”他转头又对大舅说:“大哥,你看看你老妹,现在可出息了,日子越过越好了,她事还多了!。”说话间,父亲已经摆开了酒杯,熟练地拧开酒瓶,将酒斟得满满的。“这酒可是刘刚送的,那小子现在发了大财,这酒据说贵得很呢。今天咱哥俩也尝尝鲜。”父亲边倒酒边高兴地说着。
大舅听父亲这么说,不等他话音落下就迫不及待地举起了酒杯。拦下他,“大哥,我比你小,理应我先敬你。”说着,他将自己的酒盅父亲赶忙略低于大舅的酒杯,以示5
大舅说“咱俩就别分什么大小了,我先干为敬!”大舅豪爽地一饮而尽,父亲也紧随其后,双手忙碌地为他斟上了第二杯。“小义啊,说起那高压线的事,我当时真的是啥都没想。”大舅的话匣子一打开,往事便如流水般涌出。
“大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提也没啥意义了。那都是政府的事,咱们本来就该支持的。可惜啊,当时我没在家。”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歉意,看着大舅感慨道,“你妹妹那人你也知道,一遇到事就风风火火的,老三也跟她一个样。但话说回来,老三那性格,还真是像极了你。”父亲笑着举起酒杯,与大舅轻轻一碰。
大舅又猛地灌下一口酒,叹了口气,“唉,让我说完。我本来想啊,埋个桩子能有啥大不了的,还给钱呢。以后要是动了、搬走了,还有钱拿。那材料上都写得一清二楚,你说我要是觉得不好,能答应吗?二占子家不就安了吗?”大舅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委屈。
母亲在一旁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深知大舅的为人处世,今天他能亲自上门,已经是最好的道歉了。看着大舅那布满皱纹的脸庞,母亲仿佛读懂了他内心的无奈与苦衷。
酒过几巡后,大舅的心结似乎也解开了。他口口声声地说着往园子里埋桩、院子里有高压线都是好事。这些原本在母亲心里存疑的事情,此刻从大舅口中说出却显得那么顺理成章。母亲看着面前这位苍老的大哥没有出言反驳,因为她知道今天他能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自己心里已经明白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嘛,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哪。
老姥爷的病情日益严重,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忧心忡忡。母亲和大舅挨天去看望。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母亲和大舅的关系也愈发紧密。彼此都知道,生命的终结往往就在一瞬间,谁也说不准,到底哪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