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却总让人心生畏惧,每个人都生怕不慎触怒了这些无形的存在,从而被其缠绕不放。
刘文这个人,竟然未经五来子一家的许可,就擅自在他家的田地里进行了葬礼。这种行径,无疑是对五来子一家的公然挑衅,仿佛是在肆意玩弄他们的命运。假如他的举动真的触犯了那些难以言明、深不可测的禁忌,五来子岂不是要遭受重重厄运的困扰,甚至会面临生命之危?
刘文自以为高富路家的人都是懦弱可欺,但他却忘了,即便是温顺的兔子,在急迫之时也会奋起咬人。更何况,他这次所触碰的,可是人家视为神圣的“龙脉”啊。
如此轻率的举动,刘文终将自食其果,他能否承受住来自五来子一家的怒火与复仇,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公鸡喔喔啼鸣,划破了晨曦的宁静,天空笼罩在灰蒙蒙的色调中,而天边已渐渐泛出鱼肚白。正是在这朦胧的曙光中,一行人缓缓走进了村子。刚靠近村口,便与福吉迎面相遇,仿佛是命运的巧合。
福吉心里明白,刘文亲家离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看着这一行人,他暗自揣测:他们定是特意挑选了这个时辰,来完成最后的送别。
‘呦,事情都办完了,这下可以回家好好歇歇了。’福吉打量着那辆板车,眼神不经意间瞥见车上还残留着一纸钱,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啊,是啊。’刘文的二姑爷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地回应着,没有抬头与福吉对视。
福吉并未深思,他理解在这样的时刻,谁还能强颜欢笑、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呢?生命离去的沉重,让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石头。清晨的空气中,福吉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意识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后屯的四叔,也就是我的四舅家的孩子即将结婚,他需要提前两天赶过去帮忙。没有再多想,福吉抬起腿,跨上了自行车,走了。
他喘着粗气,上坡路骑了足足半个小时,体力几乎耗尽,只得下车改为推车艰难前行。突然,迎面碰上了瘪嘴杨,那个老头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那副瘪瘪的表情。瘪嘴杨家今年在西梁大地种的香瓜,种瓜这活计可真是磨人,特别是现在,正值香瓜四溢的季节,他得日夜守在那瓜窝棚里,晚上也得在狭窄的窝棚内将就一宿。而白天呢,除了摘瓜运到市里去卖,还得在公路边摆上一筐香瓜,期望能多卖几个。
看到福吉,瘪嘴杨立马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紧紧地按住福吉的车把,右手则忙不迭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然后一脸神秘地凑近福吉说:“你猜我碰见啥稀奇事了?”福吉其实压根不想搭理瘪嘴杨,这么多年了,瘪嘴杨就没干过一件让人竖大拇指的事。他总是喜欢幸灾乐祸,尤其是自家儿媳妇被迫离婚后,他的心态更是扭曲得不行,见人就爱挑拨离间。
“我没空跟你闲扯,我得赶紧走了。”福吉不耐烦地左脚一蹬脚蹬,试图挣脱瘪嘴杨的纠缠。
但瘪嘴杨哪会这么轻易放手,他紧紧拽住福吉的车,“我告诉你,刘文把他亲家给埋在五来子地里了!”他生怕福吉跑了,迫不及待地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挤着眼,一咧嘴,在嘴犄角儿露出两个污浊黄牙,挤出个一二分的笑。他心里清楚,大舅家跟高富路家都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虽说高富路家窝囊了点,但刘文这么骑到头上欺负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胡说八道!”福吉将信将疑地瞪着瘪嘴杨,想看看这个一贯满口谎言的家伙今天是不是又在故技重施。
“我要是撒了半句谎,就让天打五雷轰了我!”瘪嘴杨信誓旦旦地举起左手发誓,说完转身就往村里走去。他边走边暗自窃喜,幸亏今天碰上的是福吉,这要是换做别人,可能压根就不会管这闲事。他们可是同姓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谁不懂?刘文这算是骑到人家脖颈上拉屎——欺负到家了吧?这本家可不能受这窝囊气!尤其这半屯子都是姓一个姓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瘪嘴杨可不会傻到直接去告诉五来子,就算说了也没用,那家人软弱怕事得要命,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福吉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瘪嘴杨的话语犹如重磅炸弹,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尤其是刚刚目睹刘文一家人鬼鬼祟祟地归来,若不是下葬需要挑选时辰,怎会选在月黑风高的半夜三更?念及此处,他猛地调转车头,飞身跨上自行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路风驰电掣朝家中狂奔而去。
瘪嘴杨眼见福吉从身旁飞驰而过,也慌忙紧跑几步往家赶。如此劲爆的大瓜,他怎能错过!
福吉冲进大舅家的院子,自行车都未来得及停稳,便一头扎进了屋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