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偏差和幸运不同的是,接下来的路,几乎全是由“历史虚无”硬生生打通的,自己位置不再被“偶尔”隐藏,一路上灰教徒越来越多,细菌一样,好像根本就杀不完。直到劲风之下,熟悉的面孔血肉模糊,染满长廊,被狂风撕碎——那是最开始抓到自己长袍的家伙。
那家伙死了都还用那么大的力气拉自己的衣服,愣是谁都不会轻易忘记。
徐明桥脸上被溅到炙热的血液,他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刺骨的寒风带走了众位教徒,也带走了他身上的温度。
喂,合着这么大阵仗的邪教祭祀活动,就我一个是真正会死的啊。徐明桥感觉到了深刻的被欺骗感。
说好的大家一起自杀去找主,结果就我一个真的会死。邪教,彻彻底底的邪教!傻子才继续和你们一起玩。
徐明桥继续朝着高层奔跑,看不见顶端的“城堡”,在这高度之上,透过窗口,就可以看见绵延上万里的灰色雾群,山岗般盘踞这方世界,它们让大地和天空不再相斥,让上下产生一股极度的错位感。
血色,灰色,黑色。
他糟糕的精神与体力,已经完全负担不起长时间的登顶。
最终,徐明桥被众教徒围困在一方巨大的露台,身后只有一圈白色的大理石制成的栅栏保护着自己,一步之隔就是万丈深渊。黑色的深渊,世界主基调的色彩不断流入其中,宛如星空中的黑洞。
“历史虚无”也更加颓废了,光彩黯淡,感觉下一秒就可以进棺材的那种。
‘庸俗的情节。’
户外空旷的地带,风呼啸着筑起高墙,猛兽般冲击着灰色雾气中的巨大建筑物。灰色的城堡孤独地矗立在世界之中,沉默,庄严,在洪流之中维持上千年的肃穆。长风猎猎,徐明桥黑色的外套与衣服在海啸般的风中,肆意飞舞。
黑色的眷者从灰色的教徒中走出,还是马赛克的模糊物,。
“我的孩子,不要再逃避自己命运了,只有这里才是你的唯一容身之处,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他温柔又充满磁性的声音穿透重重风的轰鸣声,清晰又完整地出传入阿尔的耳部神经,细腻地像是夜晚的耳语。
好好好......好啊.....呼......你......你装都不装了.......是吧。
风的冲击带来压抑的胸闷,快要缺氧的感觉时时刻刻麻痹着徐明桥的意志。
徐明桥单手撑住身后的冰冷的栏杆,那种僵硬又茫然的感觉,又来了。
他使劲晃了晃自己的发胀的脑子,耳鸣声渐起,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三流.....’也许吧,他耗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与权限,对自己露出了最后一个笑,仅仅是自己。
接着上部身体后倾,朝身后的深渊跌去。
“历史虚无”脱手而出,头顶灰色的雾气依然完全变黑,巨涛翻涌,雷声轰鸣,巨型触手与粗糙的树枝,相互缠绕,自万米之高处盘曲而下,伸入深渊之中。
涛声?
是这座灰城靠海,还是,天空之上,就是——大海?
苹果究竟朝哪里落下?
黑色的触手和树枝不断朝他逼近,历史终将走向虚无。
......
“不可预测的黑色风暴”
“招引噩运的无尽阴云”
......(1)
“庆祝主的回归”
“欢颂主的回归”
......
喧哗的人声,像是从天空之上诞生,云层坠落,将足下的地,毫不保留地洗刷。
这里是一场流动的,盛大的庆典。隔着层层的砖瓦,深远的高处,“bong——”地炸开,像是深海里突然炸开的鱼雷,很是沉闷。接踵而来的叶响,经过与空气的摩擦后,变得细碎。,漫天祝福,彩带,鲜花,属于每一个在这座城市过节的人!
徐明桥的意识被这样的喧闹从睡梦之中打捞起,事实上,徐明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很困很困,跟大熬三天,快猝死了一样。
人们对主回归的祷告,赞美,无比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爬满他的脑子,空气里浓重的霉菌气息也在攻击他的鼻子。
衣服琐碎地摩擦,彩带洋洋落入尘土,鞋子在陆地上翻动,人们高声的赞颂,无一不推搡着徐明桥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来回穿梭,直至阳光透过很高的窗户洒射到徐明桥身上时,他才真正睁开眼来。
但“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