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温和的阳光，落到阿尔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没有切实的温暖。

阿尔觉得自己也应该松口气的，加入执灯人，这是件开心的事情吧。

但——

阿尔脑子还是很沉。

在这短短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自己从梦中醒来，变换位置，跨越时间，暴露心灵，甚至直接过了执灯人的考验，速度之快，情节变化之巨大，仿若把的几页直接撕去，就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幻梦。

自己真的清醒了吗？

这里真的是真实的吗？阿尔握紧拳头，暗暗用拇指的指甲，狠狠戳向食指第二段，微弱的疼痛感袭来，预示着这并非完全的假象。

“感谢你们，我真的很幸运。”

“但——我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还有，这里究竟是哪里？我记得刚刚明明是晚上。”

阿尔很为难地朝对面两位开口。

欧文先生还是保持着他如沐春风的微笑：“抱歉，这是面试新人时的必要流程。”

？

阿尔表示疑惑，欧文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便闭上眼，挥动右手，手指在空气中留下白色的迹，画出一只没有睫毛的眼睛，中间的瞳孔由六芒星构成。

随着欧文先生在绘好的图案上面轻点一下，眼睛化成数行微小的古文字，消散于空气之中。

周围咖啡厅的景色光阴轮转间，变暗变黑，直至剩下石墙，桌椅，昏暗的壁灯以及打开在桌上，滴滴答答的黑色怀表。

但是怀表很古怪，它一会走，一会不走，积极旷工。

怀表指向3点钟，阿尔推测应该是下午时间。

“我已经关闭了显心术。这样你就不用有所顾忌，我们都不想被他人无故窥探内心。你的记忆，应该可以完全归来。”

“我们一直在现实里，小朋友。”欧文将红宝石戒指重新戴到手指上。

好暗啊。这就是我们真实所处的环境吗？这让阿尔想到了《黑客帝国》之中的人类牧场。

“毕竟在阳光之中，我们并不算真正入眠。”欧文温和地注视着阿尔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将阿尔视为后辈。

！？阿尔面露惊讶。

“他是位裁梦师。”浮士德补充解释道。

欧文不慌不忙地点头：

“对的，我的工作就是处理梦境遗存的非需求部分，繁多庞大的梦境，让我在观察他人的言行和想法上有点小成就，哦，显心术也为我考取心理学专家资格证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虽然我没办法直接听到你的心声，但阿尔格莱德先生是位很直爽的人，这给我的解读工作减少了很多麻烦。”

阿尔翻译过来就是：自己的心理活动对于欧文先生来说，简直就是把答案写在脸上了，相当于大学生写小学题，还是秒杀的那种。

完蛋，现在对学心理的误解加重了。

“那么，现在，”欧文突然声音平了下来，没什么波动，“你的记忆消失在哪个时间点?”

不冷不热，没什么情绪波动。

“啊。”阿尔仔细搜索脑子里的记忆缺口处，好像，欧文先生解除显心术后，阿尔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变化啊。“还是夜晚，父亲，我，雷尔林伊莎我们准备吃饭的时候，就是刚进门的那会儿。”

阿尔晃了晃空空的脑子，确实，除了那餐前的祷告词仿佛水滴般在玻璃瓶中碰撞，摔碎。没剩下什么东西了。

欧文先生没做什么回应，只是安静地盯着阿尔。

本就不怎么流通的空气越发滞涩，阿尔在他平静的目光下，感觉自己的内心与过去无所遁藏，在欧文的面前，人的肉体只是承载记忆的玻璃瓶，内心，情感，记忆，思想都不过是束缚在其中的观赏鱼而已。

看着他与整体气质截然不同的双眼，阿尔有一刻甚至觉得，也许就是他手下绘制而成，简单的线条，承担着与立体世界截然不同的结构，一双机器人的眼睛。

“无论是未来，现在，过去，不要让别人触碰你的记忆。”

欧文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笑眯眯的，维持他一如既往的随和与平易近人。

“为什么？”

“你很特殊。”

“你具有极高的成为裁梦师的天赋，纯粹的心灵之声，确保你在窥探他人过去的时候，并不会那么轻易被感染主人的个人色彩，我和你在这方面是相似的。

但令我出乎意料的是，你本身是个很矛盾的载体，你若是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