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晋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
没有人能够在受到如此贯通伤后还能残喘这么久,这显然和人体科学不符。
盛初自然也不会为他解惑。
没有一剑了结他,就是觉得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干脆。
她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怨,总要尽数的宣泄在许晋身上。
冰凉的蝴蝶刀尖抵在许晋额头,一滴血珠自许晋眉心蜿蜒滑落,给苍白如纸的面色上添上一抹浓艳。
许晋的目光已经开始迷离,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散发着密密麻麻的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秒都在加剧疼痛。
空气中的甜香越发浓厚,盛初目光清明,这一次,没有被迷惑。
许晋不明白。
明明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明明他计划的周全,明明盛初已经落败在他手里。
怎么?怎么会?盛初是怎么逃脱的?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许晋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也停止了呼吸。
靠在虎皮兰叶片上的尸体,血肉翻飞,皮肉从骨头上剥离开。
看起来就像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盛初吐出一口浊气。
眼眶热热的。
盛初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
积攒了两世的恨意突然大仇得报,盛初觉得大脑有些放空,整个人也无力下来。
一旁的虎皮兰似有察觉,叶片弯成一个舒适的弧度,让盛初倚靠的更舒服些。
盛初无声的落泪,虎皮兰群也沉然不动,可若是细看,就能留意到所有叶片微微伏向盛初的方向。
盛初没有低落太久,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收起眼泪,恢复到平常。
盛初走出虎皮兰群,每一株叶片都贴心的往边上侧侧,给盛初让出一条路,盛初心底又浮现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虎皮兰没有伤害盛初的意思,盛初回身仰头,房间外的的走廊里已经没了声音。
“他们都死了么?”盛初的声音有些低哑,要是被别人看到盛初在和一群绿植说话,怕是会觉得这人精神不正常。
可再看看这些近三米来高的虎皮兰,怕是会觉得这世界都不正常。
这世界确实不正常。
外围的虎皮兰叶没什么反应,倒是兰群中的几株花葶呆立半晌,晃了晃葶杆,花端的种子看起来差点被晃掉。
盛初指了指大门:“外面的人,死了么?”
盛初就是有种直觉,这虎皮兰丛,或许能够
花葶琢磨一会,叶丛的所有叶片都开始变换姿势。
有的叶片直立在原地,有的叶片或向前或向后大幅度弯折,盛初都怕它们把自己折断咯。
看着眼前的叶丛笨拙的调整各异的姿势,盛初一时间都觉得有些好笑:
“有死有活么?”
花葶又晃了晃花端的果实,表示肯定,叶片们也都跟着美滋滋的晃了晃。
盛初沉默,想问许晋刚才看到了什么,想问它是如何办到的,想问为什么偏偏没有迷惑她的心智。
刚才甜香味突然大量释放,盛初迷乱了一瞬,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被许晋凌虐的画面,感受到那深入到骨髓的痛楚。
她以为过了很久,实际上等她清醒过来时,许晋仍然靠在墙边一动未动。
她不知道是虎皮兰放过了她,还是自己挣脱了花香的迷惑,但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合理。
然后她看着许晋从兜里拿出了一块透明晶核,瞬间盛初就想到了那条被碎尸的丧尸犬。
盛初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让他吸收了晶核能量,只怕会更难缠。
盛初正要出手,许晋附近的虎皮兰叶却先动了。
盛初感受到了自虎皮兰中传来的雀跃的情绪。
它想要那块亮晶晶的石头!
如此拟人化的情绪让盛初懵了一下,但她又能明确的感受到虎皮兰又几乎没有自主思维。
与其说是和人类一样的情绪,不如说是生物对于养分的天然渴望,只不过在盛初的脑海中,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虎皮兰的欲望。
空气里的甜香更浓了,但无论它再怎么加大剂量,盛初都没有再陷入到迷乱中。
反而是许晋,动作一僵。
离得最近的一株虎皮兰叶趁机卷走了许晋手上的晶核,紧挨着的兰叶也不甘其后,从根系的尸体上扯下一根手指。
盛初就眼睁睁看着两只兰叶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