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

张红英坐下后，铁秀儿就开始准备化妆，化妆前，她不忘安慰道：

“这次婶子可能给你画得很丑，等下次有机会婶子再给你画个帅的，帅的咱们留着，以后还能拿出去叫人。”

这是现实生活，不是拍女扮男装的电视剧，没有必要保留女明星的美貌。

张红英也没有什么偶像包袱，立刻点点头：“婶子，我晓得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用的男声，铁秀儿被逗乐了，这闺女可真会来事儿。

“你这手艺是口技吧？真厉害，能给婶子讲讲你怎么学的吗？让婶子也见见世面。”

铁秀儿不怕张红英不说，学伪声这件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的，所以问这种事算不上秘辛。

张红英很老实，立刻一五一十的说起这说书的事儿。

张红英的父亲经营的是一家茶馆，平时会请说书人来茶馆说书，一方借场地，一方借名气，双方互惠互利。

平日里来说书的有两位，一位固定的，每天来一次，口技最生动形象，最受欢迎。

另一位故事讲得一般，经常不会来。

这说书挣的是富人的钱，所以他们家庭条件也不错。

说书人基本上每说一回，就会歇上10分钟，一天说完两个小时，就得散场回去，保护嗓子，准备下一天的故事。

接下来由另一个说书人轮着上。

但说书的黄金时间是中午12点后的两个小时，这个时候富人们吃完饭，精力旺盛，最喜欢听这说书。

等两点过后，这听书的性质也就淡了，打赏也自然会变少。

怪不得后头那个说书人，偶尔都不想来。

张红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的，偷学了一些伪声小技巧。

这些事听在铁秀儿的耳朵里，汇成了几个重要的知识点。

一：后半场的说书时间，他们家可以争取一下，拿下另一个固定说书的位置。

二：有熟人带总比自己瞎捣鼓好，说书这个职业又可以跟张掌柜牵上好关系，不至于成为商业竞争伙伴。

三：老大媳妇一天能够一口水不喝的念两个小时的三字经，已经初步具备了这说书的基础条件！

总结：说书这事儿有戏！

等回去以后她就得把《少年包青天》的故事教给他们，这样再也不怕老大媳妇的嘴巴不听话了。

“我画好了。”

铁秀儿终于化好妆将手拿开，把镜子递给张红英。

张红英看见镜子后的自己差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真的变成男人了！

不看衣服，这下谁还分得清她是男是女？

镜子里的男人，正宗的国字脸，看起来十分正派，浓眉大眼，鼻子看起来也硬挺了许多。

她的脸上有几条岁月的痕迹，为她的长相增添了一丝阅尽千帆的沧桑。

哪里丑了，分明就是个长相正气的普通男人！

“姑姑。”

张红英用男声冲张掌柜喊道，张掌柜平静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这化妆技术真的绝了！直接让她的侄女变成了侄儿！

同样都是手，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像！真像男人！”

张掌柜从业十几年，本来对能把女人化成男人持半信半疑。

她也不是没遇到过女扮男装的，但那基本上就是换了套男装，只要是有眼珠子的都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贵人们的游戏，她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配合着一起玩儿。

没想到今天她直接大开眼界。

这哪里是化妆？分明就是易容！

张红英不住的捏着自己的脸，她就这么达成了自己的心愿？

她很早之前就在想，为啥自己不是男娃，自己要是男娃，说书先生也不会拒绝她拜师学艺。

她没想到，原来变成个男娃竟然这么简单，她离拜师学艺，竟然就只差化一个男妆！

张红英的心情非常复杂。

铁秀儿倒是没想那么多：“我家在苟家村，最南边，门前有棵歪脖子树，侄女你看是自己去，还是等着晚点儿跟我一起回去？”

要是一起回去，难免可能暴露他们是认识。

要是分开去，很容易出现认错人的情况。

“你就让她先去看看，她要是能成就成，不能成再等你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