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秀儿拒绝后,见大家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农妇不是怕比试,而是这比试对于农妇来说并不公平。
我是真的,她是假的。
她要是赢了,她能拿到我的名号。她要是输了,她不过是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这算来算去,吃亏的只有我啊?
我相信对方如果现在我的立场上,肯定也会觉得这赌约有问题,造假方根本是在空手套白狼。”
铁秀儿要是造假方,那她当然也乐意赌啊,横竖她又不吃亏。
“你是怕了,难道你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假铁娘子被戳中了心事,想用激将法让铁秀儿应下。
这下铁秀儿倒是可以气定神闲起来。
她不敢对小姐失礼,还不敢对冒牌货不客气吗?
“你们这些造假的人又不需要成本,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我成天不得忙死。”
铁秀儿冲假铁娘子怼完,扭头对县令小姐说道:“烦请小姐做主,若是分出谁是假的,造假方需付给受害者二十两银子。”
要是给钱她倒是愿意比一比,对方的服饰看起来还不错,不至于二十两拿不出来吧?
假铁秀儿自然是拿不出来那么多钱的,要是拿得出来,她也不至于造假了。
她身上这套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找店铺租的。这笔钱她虽然拿不出来,但她不信铁秀儿拿得出来。
“二十两银子你拿得出来吗?”
她穿得这么破旧,恐怕拿出十两都够呛吧。
“拿不出我可以当场找赌房借钱给你,你敢借吗?”
铁秀儿抿唇微笑,她不会讨债,赌房的人会。
又是赌房,又是赌房。
众人虽然不认识铁娘子,但听过传言,这次听见“赌房”和“二十两”这两个关键词,顿时有种“熟悉的配方”的感觉。
“赌房利滚利可不是开玩笑的,看来你很有自信。”
县令小姐因为铁秀儿的话,心中的天平再次倾斜。
铁秀儿当然不怕自己输。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不敢保证每次化妆都好看,跟这个假货比试一定能赢。
但她比的是谁是真的,又没说谁的化妆技术高超。
证明她是真的还不简单吗?
找当事人王小姐,让衙门派人调查,找绮罗坊对口供…
这还能输?输不了一点儿。
“怎么样,你们敢不敢应这个赌约?”
宋小姐自信的开口说道。
这件事的骚动,引来了县令小姐的母亲,县令夫人。
他们平时在内宅,还挺少见到这样的乐子,现下说要打赌比试,比两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今个儿我也来凑个你们年轻人的热闹。”
有县令夫人在,主持大局的人就变成了她。
她先是看了一眼双方的手,一个年轻貌美,指甲纤长。另一个年纪虽大,手指干净。
化妆再怎么轻省也是要做活的,留一双长指甲,一看就不是经常做这买卖的人。
县令夫人心中有了成算,他们这儿是衙门,不至于因为这点儿钱跟赌坊扯上关系,传出去还以为衙门不如赌坊的打手。
知道铁秀儿担心自己讨不了债的小九九后,县令妇人当家做主的说道:
“这钱我先给你们垫着,输的人当场写欠条。”
有官差在,不怕他们不肯还钱。
还好铁秀儿说得不多,不然她也是不愿意垫的。
事态发展成这样,早就不是假铁娘子想逃就能逃得掉的。就算是要写欠条,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娘,现在她们怎么比?”县令小姐好奇的问道。
县令妇人想了想,说道:“锅灰娘娘流传得最盛的不就是她的锅灰妆吗?
我这儿有一对双生子,长相身段一模一样,让她们分别在对方脸上化出锅灰妆,谁美谁丑,一目了然。”
县令夫人知道流言很可能夸大事实,所以没有限制她们使用其他的化妆品。
所谓的锅灰妆,也就是小烟熏,铁秀儿记得当时自己呈现的是富家千金的拽系妆容。
对方也能做得到吗?
铁秀儿看向假铁娘子,发现她是在自己给自己鼓劲,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到了她擅长的领域。
好吧,看来她不用替这个冒牌货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