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她最后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人来看她？”费晓华问出来钟建衡最想知道的事情，钟建衡对于包娟无疑是同情的，但是这也挡不住对于冯阿平下落的追寻。

“我知道是有个邻居过来了，这个男的前几次也陪着她来复查，后来的手续也是他办的，包娟的东西他拿走了，那个人好像姓谢。”

“你有联系方式么？”费晓华问。

梁医生摇了摇头，钟建衡从手机里拿出冯阿平的照片给梁医生看了看，但是因为时间久远，照片分辨率太差，梁医生也认不出来是不是那个“邻居”，两人只好离开这里去包娟家看看。

谁知把包娟家上上下下邻居的门都敲了一遍，也没有一家姓谢，不过楼下的大妈却提供了一个消息，那个包娟病重之时经常来照顾她的人，有一次向她家借点耗油，说是炒菜忘记买了，大妈说我们这里人不吃耗油家里没有，那人随口提了一句他是沿海黄州人，喜欢吃耗油。

黄州人！钟建衡和费晓华对视一眼，冯阿平就是黄州人，看来这个所谓的“邻居”是冯阿平无疑。

他知道包娟即将不久于人世，对于她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回来照顾了几天。

钟建衡迅速联系甘镇派出所，连夜追查冯阿平身份的购票或者住宿信息，现在包娟刚刚去世，冯阿平可能还没走远。

无奈找了半天还没有住宿信息，钟建衡抱着最后的希望，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长途客运站。

因为长途客车还不需要实名购票，所以他们只能调取前一天的监控录像，从监控中进行辨认。

钟建衡自己也没有见过冯阿平，仅凭手里那张模糊的照片进行辨认，半天还是没看出来可疑的人选，尽管通过年纪在监控中筛选了一番，效果也不明显，50多岁的男子出去打工人数众多，打扮也都很不显眼。

这时，费晓华提议，让售票员查一下是否有冯阿平购买保险的记录，“我以前有一个客户，是买了长途客车的保险，”她给钟建衡解释道，“尽管长途客车票不需要实名制，但是保险一定是实名制的，一般售票窗口都会推销一下，我们查查冯阿平买没买。”

售票员拿出一个挺原始的本子，在本子上查了起来，果然，发现了冯阿平三个字。

“他买的保险车次是28日下午18:00发车开往江汉市的那班车。”售票员说。

算算时间，客车因为中途会停站，所以走得慢，但是现在也应该到了江汉市了。

钟建衡赶紧让客运站联系司机询问，得到的答案是乘客均已下车。

嘭！钟建衡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客运站门口的墙壁上，眼看就要抓住的线索又断了，冯阿平近在眼前又跑了，这到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他！

费晓华理解钟建衡心中的愤怒，费了那么久的心力，到了最后阶段功亏一篑，遂柔声安慰道：“其实他去了江汉更好办，市里有更多的摄像头，而且住宿也都需要身份证，他不容易隐藏起来。”

钟建衡心里虽然明白，但是堪堪错过这件事还是让他心中波澜起伏，自己也调整了半天才平复了心情。

从甘镇一路往回开，两人确实也没有心情聊天了，费晓华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想了想又算了。平时钟建衡一直觉得费晓华这种乐天派的性格非常具有感染力，但费晓华也没想到，这种感染力也有失效的一天，哎，忧愁满面。

这种尴尬又无奈的气氛终于被一阵急促电话铃打破，“钟队，你在哪儿？”武威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怎么了？”

“出大事了！”武威本来就是一个咋咋呼呼的性格，遇到急事更是像火烧pigu一般，“204路公交车坠江了！现在领导让你马上回来去现场！”

钟建衡听到这个消息也大吃一惊，公交车坠江的事故可是牵扯几十条甚至上百条生命，他让武威赶紧发来定位，直接拉着费晓华奔向江南西路站。

但就算紧赶慢赶，还是用了3个小时才到达出事地点，武威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钟建衡停下车，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一路路皮划艇在江面上打捞乘客，一个巨型吊车在岸边，正在吊起坠落的公交车。岸上，焦急等待的人们和急于采访的媒体混合在一起，还有出事者的亲属，哭声此起彼伏，巨大的声浪令人耳边一阵杂乱，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

“钟队，钟队！”武威急吼吼的嗓音穿透了钟建衡的大脑，他回过神来，“现在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