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动受灾面积很广,滁州的府城衙门抽调不出人手,隆中门内还好说至少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但隆中门外的农户,一边要为死去的亲人忧伤,一边又要为损失的农作而捶胸。
那群白衣的修士在确认不会再地动后,今日就打算离开了。里面的人,尤其是真莞师兄和拦门的两名师弟,和洛绫一行人相处的不错。
他们称自己是修真界五大宗十六小宗里的白云宗派,位居五大宗次席。他们的一位师叔人间游历时与隆仙镇结下过缘,在不久前师叔算出隆仙镇又要遭一次大劫,便派了弟子前来助力。
可也不知为何白云宗的弟子们这一路都像犯了太岁似的被拖住脚步,最后来到隆仙镇就已经晚了。
“之前那名高傲的红衣女子,就是我们白云宗宗主都要捧着的真纯师姐,她虽然拜入白云宗门下,但实际背景滔天,听说是鼻祖霁家的族子……”现在和洛绫叨叨的是之前拦门的一位师弟,道号芜青,和芜川是亲兄弟。芜川则是另一名更为沉稳的白云宗弟子。
“师兄,不要妄议上人。”芜川板着个脸,但芜青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无视对方继续拉着洛绫的小手叮嘱:“真纯师姐看上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手的,如果她回头来找你们……我……那我也没办法……”
他的圆眼泪汪汪,明明只和洛绫等人相处几日,但他对谁都是一副极为不舍的模样。
翡翠和蔡公公看着芜青的手青筋暴起,若不是从他身上没感受到恶意,这两人估计在芜青拉住洛绫的一瞬间就动手了。
“没事儿。”洛绫坐在翡翠手臂上,伸出手拍拍芜青的脑袋。
“时已至,吾等先去矣。后不知复见于时,望之顺遂平和。至此,保重。”芜川看了眼已经御剑飞上空中的真莞师兄与其他人,他将芜青一只手抓回来,随后对着洛绫行了个道礼离去。
身为五大宗的内门弟子,他们年纪小却修为不低,那芜川看着比洛崇朝还小一些,却能单手抓着师兄御剑飞起。
直到他们肺上孔里去洛绫才歪着脑袋:“他说的什么意思?”
大山莞尔一笑,他都快忘了,即使经历这些大事也波澜不惊的主子其实才九岁,她才在太学上了莫约一个月的学。
但厢灰也一脸懵懂:“我听懂了保重这两个字。”她这个在工科生里长大的偏科生,无法理解文言文。
这时旁边一名四周剃光,唯独头顶扎着小髻的男童见他们话也说完了,便赶紧冲到厢灰面前:“徐姐姐!我爷爷又烧起来了!你快来看看!”
厢灰一直对外称自己叫徐满而不是厢灰,现在被男童点破,她心虚地瞥了眼洛绫。只是对方正十分不耐烦地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大山给她讲解芜川临别语的课。
厢灰松了口气:“走,带我去你爷爷那。”
她当时信仰之力被真纯夺走后,即使跪地磕头请求洛绫,对方也没有帮她抢回来,但洛绫给她指了条路。
厢灰依靠前世的知识救助受灾的村民,她听洛绫建议的,没有再打着万慈神女的名头做伪善,而是亲自拉着碧玺给灾民们帮忙。
止血、包扎、药理她都能有比碧玺会的更优的办法,甚至熏艾,做出大蒜素杀毒,劝解村民尽快将遗体下葬等事做下来,她渐渐成了村民口中的“徐仙女”。
之前碧玺很看不上厢灰,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对她有很大改观。这次碧玺让厢灰自己上手治了名老人家,这名老爷爷总说自己发妻还被埋在下面,不顾病体亲自去挖废墟,导致他成了厢灰和碧玺手下最经常犯病的人。
可老大爷的发妻早就去世了,小孙子说他想挖的应该是奶奶曾经用头发编的一枚铜件坠子。
若是之前,厢灰在老爷爷不听话时就大发雷霆了。可这几日属于“徐满”的信仰之力吸收入体,她之前一直朦朦胧胧的感觉就越发清晰。
用她之前那个世界的话语来说,就是她被人“下了降头”,像被一块不透气的塑料膜蒙蔽理智,像在游戏里被人下了“愤怒”的负状态。
回想自己曾经不顺意就杀人的想法,她就忍不住寒颤。自己是为何来这的?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就是个偷渡客,或许世界意识秉持着人道主义不直接干掉她,而是委婉地给她下了个慢性毒药,让她自己找死……
当然这一切都是厢灰的自我猜测,她熟练地给老爷爷换药,对方发烧就是因为伤口发炎,现在她弄出了大蒜素,对这种炎症很有效。
这几日除了她和碧玺外,还有一名穿着黑袍蒙脸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