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失去了些许热情,却增添了许多的明亮。一中的操场上站满了穿着军服的学生,开启了为期两周的军旅生活。
柳小河的教官是某军区的一名班长,高高瘦瘦的,剃着一个小平头,黝黑的皮肤,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他的嘴巴很大,嗓门更大,当他用力喊着“齐步走”的时候,柳小河能清楚的看到他嗓子眼里的扁桃体疯狂的震动着。
站队列、站军姿、齐步走、跑步走,柳小河的汗水顺着额头而下流向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得已上下眨动避之不及。汗水浸透了后背,渗透过衣袖,顺着手指不断的滴落下来。柳小河无数次幻想着自己成为军人的样子,反复提醒自己要像军人一样坚强,但疲劳的身体和抖动的双腿让她有些支撑不住。
“虽然你们是学生,但是此时时刻你们是一名战士,我们不怕苦不怕累,现在听我口令,向左转,跑步走。”教官的声音传遍了操场。
拖着沉重的双腿,柳小河艰难前行。当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操场时,被它绿色的草坪,宽阔的面积、高大的阶梯、完备的设施所吸引,庆幸可以在这片场地上奔跑。此时,她心中有恨,恨这个操场为何修建的如此之大,每一次转弯过后,都看不清终点在哪里。
好不容易要休息一下,教官竟然开始拉歌环节。柳小河从小喜欢唱歌,音色也十分美妙,经常和家人去ktv一展歌喉,但教官的拉歌方式超出了她的想象。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教官用嘶吼的声音起了个头。过度的用力让他身体有些前倾,额头和颈部的青筋同时暴起,黝黑的皮肤泛出了红润,眼睛瞪了起来,嘴巴张了起来,显眼的扁桃体此时更加狂躁。
学生们大多都不太适合这种唱法,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只得跟着教官胡乱唱了起来。渐渐的这种无需技巧和音色,只需音量和胆量的唱法让学生非常受用。经历了一次人生中的大考,离开了朝夕相伴的父母,面对未知的高中岁月,站在偌大的操场上,尽情的喊叫,尽情的发泄,这首歌不经意间给了他们这次机会。
投弹练习是柳小河喜欢的项目。她终于可以停止奔跑,安静的站在队列里面听着教官讲技术动作。等到教官示范了几次之后,学生们开始了投弹练习。
轩辕飞絮总是喜欢冲在前面。她弯腰捡起手榴弹说:“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大家看好了。”说完她摆出一个优美的姿势把手中的手榴弹丢了出去,嘴中娇里娇气的喊了声:“用力向前飞吧~。”她的声音还没有停止,手榴弹就已经落在地上。
教官走了几步把手榴弹捡了起来,说了句;“风吹的都比你扔的远,你这不是上阵杀敌,这叫同归于尽,下一个。”
柳小河握着手榴弹掂了掂,重量比想象的要大一些,她想着教官示范的动作,扭动单薄的腰身,用力投了出去。看着投弹的距离柳小河心中比较满意,转身看了教官一眼,发现教官面无表情,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下一个。”
柏星辰终于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因为没有合适的军装,这几天他一直穿着自己的衣服参加军训,混在整齐划一的队列中。他因为太胖总也跟不上队伍,好似被一队解放军保护的地主家儿子,一直被当做队伍里的开心果。
柏星辰真的有劲儿,一颗手榴弹握在他手里像一个笨鸡蛋。他没有按照教官的要求投弹,而是采用了扔石头的方式。随着一声大喝,手榴弹在巨大的推力下飞了起来,落在了几十米开外,引起了一阵欢呼。教官笑着拍了拍他胯上的“轮胎”说:“行,这一身肉不白长。”
学生们一个个开始了投弹训练,平淡的成绩让气氛缓和下来,直到乔春华的到来。乔春华先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一招一式中都透出了专业。接着她摆出了非常标准的投弹姿势,不断地调整着呼吸。手榴弹飞起来了,像只小鸟一样飞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迟迟不肯落下,直到飞过了柏星辰创造的记录。
“哇~~”队列里的学生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乔春华转过身,用傲视群雄的眼神看着大家,尤其是看到柏星辰的时候,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说道:“只靠蛮力,不讲技巧,不会成功。”柏星辰本想辩解几句,却被乔春华的气势吓得咽了回去。
如果跑步练得是体力,那整理内务练得就是耐心。被子叠成豆腐块,鞋子摆成一条线,蚊帐悬挂要整齐,用具位置要统一,这些条条框框让学生们叫苦不迭。仅仅一床军被就已经让柳小河崩溃,她跪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捏着被子的边边角角,可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