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变得绿油油的了,各类花朵也开始逐步展开笑颜,红的、粉的、黄的、蓝的,不同的颜色代表着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心情指挥着鸟儿、虫儿飞翔着,奔波着,忙碌着。
当人们遇到紧张的事情会有怎样的体现?有的人喜欢啃指甲,就连指甲缝里的黑泥也会津津有味的吸进去;有的人喜欢抖腿,大腿里仿佛添加了一台永动马达,有节奏无休止的抖动着;有的人会觉得心慌,二十五只老鼠连蹦带跳的百爪挠心;有的人会脸红,那一刻关云长附体,通红的脸上两个张开的鼻孔穿着粗气。在21班里,这些高中生没有以上的现象,而是用一种另类的方式缓解着焦虑,那就是闲言碎语。
毛冰铎终于成了班里的首领,长期储存的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谁与谁的绯闻,在这个特定的时期成了消息集散地。不仅仅是班里同学的小道消息,甚至连晨曦最近总生气是因为和婆婆吵架了,程志最近很疲劳是因为孩子成绩不好这类消息也在毛冰铎那里每日更新着。班里桃源般的学习环境迅速被瓦解,三五成群的小队伍瞬间结成。毛冰铎手里掌握着大量的,莫须有的消息,让她成为了混世魔王,即便是于可琢也不放在眼中。
吃午饭的路上,米小米把柳小河拽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凑到耳边说:“你和于可琢的事儿我刚知道,你们保密工作太到位了,天天和你们在一起都没发现。”
柳小河被这番话问得晕头转向,“我和于可琢?什么事儿?”
“大家都知道了,你们就瞒着我。”米小米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柳小河一边安慰米小米一边思考自己到底哪件事瞒着她,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先别哭了,我俩到底什么事儿啊?”
“他们说你和于可琢谈恋爱了,于可琢每天送你回家,有一次还给你送了花。你们父母也都知道这件事,也都认可,还经常在一起吃饭。”
柳小河觉得自己的像木偶剧里的傀儡,被别人随意编排和摆弄,心里比咽下一只苍蝇都恶心,她抓住米小米的手说:“你刚才说是他们告诉你的,他们是谁?”米小米指着远处走来的三三两两的小队伍说:“这个还有那个,就是他们告诉我的,还嘱咐我千万别告诉你,怕你生气。”柳小河本想走过去和他们理论一下,架不住对方人多,贸然前往恐怕要吃亏,也就暂且忍耐下来。
这个中午柳小河没有睡觉,她买了两个汉堡和米小米在操场上长聊,在米小米的讲述中她才知道,原来班里的情况已经变得非常复杂。每个宿舍都在矛盾中被割裂,有的上下铺都开始闭口不言。很多同桌都有了裂痕,小学时候的三八线竟然在高中再次出现。男生和女生的矛盾已经非常严重,任何一次小摩擦都会引发一场唇枪舌剑。走读生的世界暂时还是和平的,住宿生已经完全陷入了精神上的对战。不加入战争不代表可以远离战争,针对他们的故事和讨论在每天晚上,每个课间从未停止。就连李可欣这样的学霸也没有走出这场战争的困扰,虽然她在学习上心无旁骛,但针对她从尖刀班主动逃避的行为却成了一句句冷嘲热讽,不断在她耳边播放。刚开始李可欣毫不在意,高傲的狮子不会在意鬣狗的叫声,但高傲的狮子也怕苍蝇在耳边无时无刻的骚扰,最终她愤怒了,但愤怒的狮子也捕捉不到盘旋的苍蝇,只能愤怒中一次次的接受失败的现实。
这些孩子,把对学习的恨意,对高考的焦虑,统统转化成内心的恶。即便这种恶还未成型,即便这种恶只是一种发泄,但恶就是恶,一定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柳小河课间来找李可欣,开学后她们一个忙着学习,一个忙着改错,一直没有在一起交流,今天两个在旋涡外面的人走到了一起。李可欣面带倦意,那个在各科难题面前都能横刀立马的学霸,在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时显得力不从心。宿舍里的闲言碎语确实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柳小河和她聊起了近期班里的风言风语,李可欣先是一脸鄙夷,接着开始长吁短叹,为什么大家不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高考上呢?就连男生也开始变得八卦起来,从前看他们讨论世界体坛的未来趋势,讨论偷袭珍珠港的利弊时总会争得面红耳赤,虽然有些幼稚但还觉得有趣,当他们开始议论谁谁总搞小动作,谁谁是老师的卧底时,觉得文科班从未有过男生,只有女生和一帮从男生蜕变的长舌妇。这次聊天是她们俩聊得最畅快的,虽然声音不大,但却热血沸腾,甚至在言语之间还偶尔爆出几句粗口。那一刻,两个受伤的心灵拥抱在一起,在狭窄的座位上相互取暖。
放学回家的路上,米小米开始向朋友们倾诉着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