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一袭玫红舞衣,提着长长水袖,款款而来,瞧着皇上的眼睛都有了不一样的光彩,因为此时的甄嬛与纯元皇后竟有八九分相像,虽说我没有见过纯元皇后本人,但前世曾见皇后在整理纯元皇后遗物时,有一幅《菀菀惊鸿图》,便是皇上亲手所绘,那上面的舞衣,风姿,如今的甄嬛可以说是如纯元站在皇上面前一般。
眉庄怕甄嬛此时无论跳的好与不好,见罪于皇上,遂提议:“启禀皇上,寻常的丝竹管弦太过俗气,不若由臣妾抚琴,安妹妹高歌一曲,来为莞贵人助兴吧。”皇上自然乐见,遂命人取来舒太妃的长相思琴来,在场众人谁人不知,舒太妃的长相思琴是先帝亲赐,与之相配的便是长相守的一管长笛,意味先帝与舒太妃的情意,长相厮守。
眉庄调试好琴音后,我与她取得默契,一曲《洛神赋》与甄嬛的《惊鸿舞》乃是绝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闭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随着眉庄的琴音,我的歌声,甄嬛款款而舞,长袖翩翩,舞的便是纯元皇后修改之后的惊鸿之舞,到底是甄嬛不敢逾越规矩,估摸着是想舞完即可,可现场众人,又怎会轻易放过,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十足,待我唱到“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时,果郡王从殿外吹着一曲《长相守》,便进来了,我立即和眉庄更换曲调,而甄嬛的舞步也越发的轻盈,长袖善舞的样子直击皇上的内心,于皇上而言,温宜周岁宴上的舞蹈和歌声,让他以为,他的纯元又回来了,皇后在听到我的歌声时,惊讶的略张朱唇。
皇上眼中惊喜的神色丝毫未减,看着眼前的跳舞的人儿,听着纯元再世的歌声,让皇上高兴不已,一曲舞毕,皇上的声音略带颤抖的问向甄嬛,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甄嬛莞尔一笑,谦虚道:“臣妾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只是这敦亲王竟还是这般大胆,带着嘲讽意味笑道:“果然舞曲精妙,可与本王府第一舞伎相较!”
果郡王却不以为然,与敦亲王争论起甄嬛所跳《惊鸿舞》的绝妙之处,曹贵人见此情景,想着再添一把火,遂道:“皇上,您看臣妾说的如何,莞贵人果然聪慧,能做寻常人不能做之舞,想必这舞姿,也不逊于当年的纯元皇后吧。”曹贵人是万万想不到,甄嬛如今一舞,已经算是在皇上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了,这样像她的人,总是要更珍惜的。
皇后见此情况,略有不悦:“本宫记得纯元皇后做此舞的时候,连华妃都还没入王府,更何况是曹贵人你了,你又如何知道纯元皇后之舞如何,你又怎么拿莞贵人之舞与之相较呢?”皇后锐利的眼神向曹贵人投去,惊的曹贵人立即请罪:“是臣妾冒失了,臣妾也只是耳闻,不能得见故皇后之舞姿,是臣妾之憾。”
皇上懒得理曹贵人,身为皇上,今日曹贵人之举,皇上又怎会看不出来呢,只是成全了甄嬛与我罢了,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好笑,倒要谢谢曹贵人精心策划的这一出戏了。
皇上只顾着关心甄嬛累不累,甄嬛却道:“臣妾未曾见过纯元皇后做《惊鸿舞》的绝妙风采,实在是臣妾福薄,臣妾今日所做《惊鸿舞》,是拟梅妃之态的旧曲,萤烛之辉,怎能与纯元皇后的明月之光相较。”
甄嬛这样一番话,即解释了自己并没有完全仿照纯元之舞,又好好的称赞了一番纯元的多才多艺。
皇上见甄嬛如此懂事,便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遂问起唱歌之人,眉庄笑道:“回皇上,唱歌的是安答应,这歌声真是宛如天籁呀。”眉庄毫不吝啬的夸赞着我的歌声,皇后此时的脸色,已十分难看了,因为她知道,我这样酷似纯元的嗓音,必会在眉庄,甄嬛之后,夺走皇上对他人的宠爱,她不会容许我们三人成虎的,接下来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我。
皇上高兴的很,眼神中泛着光问道:“从前竟不知道,你的歌声竟这样好听。”
我笑着说道:“不过是小巧而已,若能入得皇上的眼,也是臣妾幸事。”说完,皇上看着我和甄嬛,高兴的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