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
那女使生得还算貌美,又如此跋扈,莫不是他房里的?
如此想着,顾兰枝有些低落,默默收回目光。
沈染衣则跟没事人一样,沿路给她介绍国公府里的布局,哪处可以去,哪处该避着……
直到二人路过西侧偏厅,几个花红柳绿的少女一拥而上,打断了沈染衣的话音。
“沈姐姐!”
率先拥上前的是个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女,穿着豆绿色云纹妆花褙子配同色银丝苏缎罗裙,容貌谈不上绝美,胜在清秀灵动。
少女挽着沈染衣胳膊,两眼笑成月牙儿,“沈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也不告诉妹妹一声?”
她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一个年纪稍长,穿着宝蓝色团锦琢花衫的姑娘迈步上前,冷淡的目光在众女眷中逡巡一圈,最后落在沈染衣身上。
薛锦华眸含讥诮,“从前染衣只是服侍老夫人,都能忙得见头不见尾的,如今成了公主伴读,需时时进宫,又怎会得空理会咱们?”
“话不能这么说。”
又一少女从偏厅出来,主动站到沈染衣另一侧,一副很是要好的模样,“谁不知道沈姐姐最疼爱小棠了,有沈姐姐在,往后说不准咱们小棠也能进宫伴读呢。”
然而能进宫伴读的,哪个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嫡女。
付小棠虽是嫡出,却是二房的人,二房如今也就沾了长房的光,勉强富贵,在朝里压根说不上话,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却偏要说出来叫人为难。
沈染衣略一耸肩,不着痕迹避开了对方的亲近,“柳表妹说笑了,公主要选谁做伴读,由不得我们自己作主。”
柳绵绵自讨没趣,撇撇嘴不再说话。
而顾兰枝早在三个姑娘出来时便主动站到一旁,做出隔绝的姿态。
从前在烟水阁,多的是女人勾心斗角,她不想牵扯其中。
可偏偏付小棠得了表姐柳绵绵的示意,朝她看了过来,“呀,好漂亮的姐姐,你是……”
几人便齐刷刷看向顾兰枝。
顾兰枝不得已,福了福身,“民女顾兰枝,是……”
“是老夫人的远房表亲。”
沈染衣接了话头,“兰枝的父亲于国公府有救命之恩,如今她双亲过世,老夫人便做主将她带回府里,以报旧日恩情。”
沈染衣的话无疑是替顾兰枝遮了丑,顾兰枝递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原来如此。”
一听是有恩的,几个姑娘愈发热络了,七嘴八舌报了闺名,除了最开始出来打招呼的付小棠是安国公府嫡女,其余两位皆是府里的表姑娘。
薛锦华是大夫人薛氏带进来的,柳绵绵则是二房夫人的外甥女,一直借住府上,与二房嫡女付小棠亲如姐妹。
单从方才的交锋来看,一众表姑娘里无疑沈染衣地位最高,薛锦华其次,柳绵绵则完全倚仗付小棠勉强立足。
付小棠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将柳绵绵推到顾兰枝面前,“往后可得对我表姐客气点,说不准将来她就是咱们嫂嫂了呢!”
柳绵绵小脸涨得通红,胳膊肘捅了付小棠一下,“胡说什么呢……”
语气嗔怪,双颊泛起的红晕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安国公府的世子,芝兰玉树,郎世独绝,谁不想嫁?
顾兰枝依旧低眉顺眼,暗自叹了口气。
沈染衣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面色如常。
倒是薛锦华受不了她这幅姿态,出言嘲讽,“安国公府世家大族,柳绵绵又是何出身?”
柳绵绵面色瞬间铁青,“薛锦华,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劝某些人不要痴人说梦罢了。”
“我痴人说梦?”柳绵绵气急败坏。
眼看场面趋近失控,沈染衣跨步站在两人中间,语气淡淡,“好了,老夫人还等着见兰枝呢,你们无事便散了吧。”
轻飘飘的话语一出,几个姑娘住了嘴。
顾兰枝自始至终低着头,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临走时却被付小棠拉住手腕。
那双湿漉漉的眸闪着希冀,“兰枝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顾兰枝微愕,随即讷讷点了下头。
付小棠立时眉开眼笑起来,“好哦,以后你可要常来找我和表姐玩儿,我就住在西侧的绿影园。”
沈染衣黛眉微蹙,一记眼神扫了过去,似带着警告,“适可而止,别闹了。”
付小棠不满地撅起小嘴,“知道了嘛……”还是老老实实松了手。
待沈染衣和顾兰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下,付小棠的笑意陡然沉了下去,“瞧着……除了貌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