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这可真是稀罕事。”
付小棠接过话,“薛姐姐不是一直都向沈姐姐看齐,立志要做识大体的名门闺秀吗?怎会做如此自降身份之事?”
话里话外,隐射同样自降身份的付琳琅。
付琳琅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们没戏弄过这妓子一样。”
她眯着眼,看着渐渐西落的日头,挥挥手,“再提起来。”
婆子应是,拽着顾兰枝的胳膊,把人从水缸里捞出。
这一出水面,立时引得廊下观望的小厮们叹声。
虽离得远,但都努力地瞪大眼仔细瞧。
不愧是名震江南的花魁娘子,不仅相貌好,这身段更是一等一的妩媚婀娜,只远远瞧了个轮廓,都叫人口干舌燥。
正当几个小厮七嘴八舌低声议论时,忽觉身后传来一股阴森煞气,冷得堪比寒冬酷雪。
“滚!”
付晏清暴呵一声,小厮们连滚带爬跑了。
院里前一刻还优哉游哉的付琳琅心跳骤停,猛地站起,局促不安地看着慢慢逼近的付晏清。
“哥、哥哥……”
迎上付晏清近乎吃人的目光,付琳琅没来由心虚。
付晏清压根没理会来,甩开围在水缸边的婆子,解下衣裳将顾兰枝牢牢裹住,眼底满是歉疚,“对不起……”
顾兰枝被他横抱着,捞出了水面。
原先在水里,泡得麻木,不觉得冷,如今窝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臂弯里,忽然就感到寒意阵阵,纤细的身躯不停颤抖。
“表哥……”
顾兰枝气若游丝,望着男人坚毅的侧脸,泪水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付晏清感受着怀中小人儿滚烫的体温,薄唇紧抿,“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抱着顾兰枝的手极稳,脚下更是一刻都不敢耽误。
付琳琅像是才反应过来,忙跑过去,横臂拦住付晏清的去路,“哥哥,你不能去!”
付晏清面无表情,“让开。”
付琳琅不希望他一错再错,苦口婆心的劝,“哥哥,出了西侧院人多口杂,更别说你还要出府去找大夫,你这样抱着她,外人会怎么想你?”
付晏清下颌紧绷,“我叫你让开。”
“哥哥!”
付琳琅急眼了,从前哥哥何时用如此严厉的语气与她说话?
眼看付晏清绕过了自己,付琳琅忙缠了上去,“不行,我不准你去!就算你不顾及自己,好歹也考虑下沈姐姐的名声吧?”
府里人都知道,老夫人属意沈染衣做自己的孙媳。
一旁秋霞气喘吁吁,“是姑娘让世子来救兰姑娘的……”
“你闭嘴!”付琳琅瞪了眼这吃里扒外的女使一眼。
怀中的顾兰枝气息越来越弱,付晏清不再耽误,绕过另一侧的抄手游廊,临走时怒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付晏清将人送到就近的医馆,放下顾兰枝时,她浑身滚烫如岩浆,一张娇俏的小脸惨白几近透明,就连大夫都吓了一跳。
飞快把了个脉,情况严峻,大夫肃着脸,“需得尽快将姑娘身上的湿衣换下。”
大夫是个年逾五十的中年人,医馆内除了几个药童,没有女子,而付晏清出来得急,春雨秋霞也没能跟上。
付晏清看了眼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一咬牙,“我来。”
大夫没多想,起身退到外间,带上了门。
世家大族的公子,谁屋里没几个通房小妾,大夫早见怪不怪了,心中暗叹那女子好命,能入世子爷的眼。
付晏清刚答应,便有些后悔了。
顾兰枝能有此劫,根源在他,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顾兰枝,兴许她就不会受人排挤。
可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付晏清断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总不能为了世俗礼教,葬送一条人命。
“兰枝,但愿你醒来……不会怪我。”
付晏清喃喃,用力撕下袍角,缚住双目。
……
顾兰枝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高烧退去后,才被送回沁香阁养病。
期间一直称病不出的老夫人得知了此事,怒不可遏,罚了付琳琅与薛锦华三个月的份例,并将这些份例拨给顾兰枝。
半夏脸上的伤还未好全,坐在屋里头清点东西,主要是老夫人送来的一些补品,各房夫人碍于人情世故,也意思意思送了些东西。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姑娘是切切实实大病了一场。
半夏越想越委屈,偷偷抹着泪。
付晏清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一躺一坐的两人,终究没进去。
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