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增添业障。”
柳氏一向爱挑拨,付琳琅懒得理会她。
不过此?话老夫人是听进?去了,“唉……到?底是条人命。”
顾家覆灭,她心中愧疚难安,若是再打杀顾兰枝,她怕是余生?难以安寝。
“那就送一碗避子汤,然?后打发她去庵堂吃斋念佛,好好忏悔。”薛锦华道。
薛氏又?点头应是,“好好好,就这么?办。”
老夫人觉得此?法甚好,不过到?底事关付晏清,还需得问他的意见。
“宴哥儿,你又?是如何想的?”
付晏清始终低头沉默,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孟兰月也不在。
薛氏叹气,“宴哥儿,快些做决定吧。”
快些做出决定,也算是给孟兰月一个交代,之后便可?以操办二人婚事。
自此?,关于顾兰枝的一切都翻篇,安国公府也可?以恢复往日的平静了。
付晏清此?刻心绪不宁,不想再提有关顾兰枝的任何事。
他起身拱手,“但凭祖母做主,孙儿累了……”
老夫人明了,点头挥手让他先回?去。
“大郎媳妇,这事儿你去办吧。”
薛氏应是,起身告辞。
既然?做好了决定,看热闹的二三房自然?也各回?各院。
倒是柳绵绵还缠着柳氏,“姑母……”
柳氏知道她想说什么?,眼神示意她噤声,“可?别再想了,看看顾兰枝,那就是前车之鉴。”
顾兰枝到?底是老夫人带回?来的人,老夫人对她慈悲,可?以饶她一命,但若今日闹出事端的换成柳绵绵,老夫人就不一定会饶命了。
柳绵绵一个激灵,老老实实闭嘴。
一个表姑娘就此?歇了妄念,但另一个却还心中不平。
看付晏清脚步匆匆的样子,多半是去哄那孟兰月了。
薛锦华绞着帕子,几乎咬碎了银牙。
顾兰枝还没送走,又?来了个孟兰月,难道她这辈子注定做不成世子夫人吗?
薛氏唤了她几声都没听见,诧异看她,“……锦华?你怎么?了?”
薛锦华慌忙垂眸,“姑母,您有何吩咐?”
“最近折腾的,我也有些累了。”薛氏知她不痛快,顺水推舟道,“避子汤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亲眼看她喝下去,再把人打发走。”
薛锦华登时一喜,“姑母放心,锦华一定办妥。”
太?好了,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早看顾兰枝不顺眼了,如今能光明正大的折磨她,简直是上天?垂帘。
如今一更已过,薛锦华全?无睡意,连夜出府去抓药,就在大夫将避子药交到?她手里时,薛锦华忽然?改了主意。
“大夫,若是家中闹了鼠患,该拿什么?药?”
大夫一怔,收钱的动作都僵住了,“姑娘,咱们这是正经药堂……”
薛锦华笑了笑,又?递过去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之多。
“只是药死几只惹人厌的老鼠,怕什么??”
一个时辰后,晨光熹微。
薛锦华亲自捧着一碗药来到?偏院。
偏院荒芜,杂草丛生?。
自出事后,顾兰枝便被付晏清囚禁此?处,已经一日一夜未曾梳洗了。
薛锦华踏入偏院时,就见她坐在枯井边,慢悠悠的梳头,面上不仅没有半分憔悴慌张,反而悠闲自得,每梳一下,动作都格外的缓慢。
那画面,乍看之下确有些阴森,薛锦华与粗使婆子们不禁汗毛倒竖,浑身一颤。
好在手里的药是热的。
只要一想到?这碗药下去,顾兰枝就能一命归西了,薛锦华很?快冷静下来,眉眼皆是将要得逞的欢愉。
“顾兰枝,这是表哥赏你的。”
跨过足有半人高的杂草,薛锦华举着药碗,在她面前来回?晃了一下。
顾兰枝抬眸,扫了一眼,又?低下头。
薛锦华才注意到?,都这时候了,顾兰枝还染了胭脂,俏脸收拾得白白净净。
呵,将死之人。
薛锦华难得没有出言讥讽,将药送到?婆子面前,“你们,给她灌下去。”
顾兰枝平静无波的眸,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她盯着药碗,习医多年,汤药里有什么?,只一闻便知道了。
“是付晏清要我喝的?”
“不然?呢?”薛锦华挑眉,“表哥他不想见你,这差事只好由我代劳了。”
顾兰枝便笑了,笑容有些惨淡。
人心真的会变。
付晏清不再是她记忆里的付祁安,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