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郊核实,倘若你所言非实,哀家便要治你欺君之?罪。”
顾兰枝早料到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冯太后都?会想方?设法治她的罪,索性就认了,跪地行了大礼。
冯太后红唇上扬,带着得逞的意味,“来人,把顾氏带下去。”
内侍领命,半请半拽的把顾兰枝带去了偏殿。
偏殿狭小,只有一张博古架,并?一套书案,顾兰枝百无聊赖,便坐了下来,随意翻出几张纸写写字,不慎撞掉了一只长形的金丝楠木匣。
木匣掉摔落,十余卷画轴滚了出来。
顾兰枝伸手去捡,忽然?就被画上的白衣吸引了目光。
好奇驱使下,她展开了画轴,顿时屏吸。
画上赫然?是?一女子,正值芳华,白衣胜雪,容色绝俗,一颦一笑?灵动可?人。
顾兰枝虽没见过画中人,但从她异常锋锐的熟悉眉眼,还是?认出了她。
魏柔,先帝宠妃,更是?魏琰的妹妹。
原来,她生得这样美?。
顾兰枝却生不出半点嫉妒之?心,反而拿着画反复欣赏,越看越欢喜。
紧接着,她又?展开另一个画轴,画中依然?是?同样白衣少女,只是?这时候的她身侧多了一人。
不是?魏琰,而是?个陌生的清隽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正与画中女子并?肩而立,手牵着手,姿态亲昵。
画上落款,“天启十五年立春,携柔儿同游明湖。”
末尾还有一方?私印。
“付、谨……”
顾兰枝怔怔念出这个名字。
付谨是?付宴清的四叔,也是?他?,害死了后来的柔妃。
一想到付家人,顾兰枝心情便不怎么好,接着展开了下一个。
通体的大红,蓦地刺痛了顾兰枝的眼。
画中人一袭鲜红嫁衣,花瓣漫天,一张俏脸粉若朝霞,是?与前两幅画截然?不同的美?艳。
诡异的是?,新郎官那一半被人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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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嫁给先帝那一日的画面么?
顾兰枝有意看了眼落款,猛地一愣。
天启十六年,中秋,吾与柔儿完婚。
没有私印。
但顾兰枝却头脑嗡嗡。
怎会是?天启十六年?
魏柔明明是?天启十八年嫁给先帝的!
顾兰枝飞快展开其余的画像,每一副画,都?刺痛了她的双眼。
入目皆是?鲜艳的红,而画中人的面貌不再是?先前看到过的清丽绝俗,而是?全然?陌生,却莫名熟悉的一张脸。
明媚,娇俏,鲜活。
鬓发间,还有顾兰枝再熟悉不过的红翡翠步摇,耳垂上是?同色的红翡翠耳坠,胸前更有一条镶满红翡翠与红宝石的赤金璎珞圈,配上那一袭红裙,通体的美?艳贵气。
顾兰枝手一颤,画轴咚的掉落在地。
她不死心,接连展开余下的画轴,画上每一张脸,每个笑?容,都?那般的张扬肆意。
却没有一个是?魏柔。
可?是?,每一幅画里,她都?戴着魏琰赠她的红翡翠头面,每一幅画的题词上,都?有关于?柔妃的记载。
魏琰说过,红翡翠是?他?赠于?妹妹的。
原来,他?有两个妹妹。
魏柔素雅,柔妃明艳。
魏柔与柔妃,不是?同一个人。
顾兰枝再撑不住,膝盖一软,跌坐在地。
殿门恰在此时推开,冯太后屏退宫女内侍,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感觉如何?”她依旧似笑?非笑?的模样。
顾兰枝不知何时红了眼,她丢开那些画,站了起来。
冯太后将她每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收入眼底,笑?了笑?,“其实,你早些知道真相也好。”
顾兰枝低着头没接话,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画,一部分是?从安国公府抄出来的。”冯太后拾起那些画,一一展开,又?不紧不慢的收起来。
“若不是?安国公府倒了,被抄了,大概哀家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后来进宫,备受先帝恩宠的柔妃,早已不是?当初哀家所认识的那个魏柔。”
冯太后追忆往昔,眼中泛起感动的泪光,“想当初,我与魏柔是?无话不谈的密友,谁知道后来,她竟稀里糊涂嫁给了付谨。”
天启十五年,芳华正茂的魏柔与付谨私奔,在江南悄悄成了婚,此事?瞒下了所有人,饶是?冯太后这个闺中密友也不知情。
“……直到天启十八年,朝廷选秀,魏柔名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