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些,莫误了时辰。”
女使们悬着?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只有顾兰枝还?一副愣愣的样子?,看着?同镜中熟悉的脸,思绪一点?点?聚拢。
……
“是同心祝!”
李怀春语气激动,从一堆医书卷宗里爬了出来?。
多日沉溺于藏书阁中,研究巫祝之术,李怀春可谓废寝忘食,头发乱糟糟的,人也消瘦了不少,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手握一卷医书,迅速奔至藏书阁外。
“快来?人,我有要事须禀报……”
话音未落,几声咻咻巨响,火星子?直冲天际,在漆黑的夜色中骤然绽放,颜色形状各异的烟花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幅幅璀璨的画卷,令人叹为观止,美不胜收。
围墙之外,是孩童们拍手欢呼声,爆竹声噼里啪啦的炸响。
李怀春怔怔望着?天,半晌后如梦初醒。
“除夕……今夜就是除夕了。”
那么,顾兰枝与魏琰,应该大婚了吧。
因?为这场婚事的特殊性,吉时定在了夜晚。
李怀春手里还?握着?一卷泛黄的书册,为了印证书中所言是否为真,他还?是毅然跨上了快马,急速奔向驻跸别院。
吉时已至,李怀春赶到时,亲眼看着?一众女使簇拥着?红衣女子?,从别院中走出。
那女子?一袭流光溢彩的大红嫁衣,配以品红色双孔雀云璎珞霞帔,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王清儿与沈染衣立在她左右,听着?喜娘的唱呵,扶着?她一步步迈下台阶。
慢行间,新娘头顶的南珠喜帕轻轻晃动,隐约能窥见其下秀美精致的下颌,而新娘身后又是新一轮的烟花绽放,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有如漫天云霞,璀璨耀眼。
可烟花再绚丽多姿,也远不如眼前的女子?勾魂夺目。
别院百丈之外,前来?迎亲的魏琰同样怔怔。
世间仿佛静止了,魏琰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指节用力到发白。
直到他看见王清儿与沈染衣停下了脚步,只剩新娘独自一人,继续往他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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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人的搀扶,她就这么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身后足有三尺余长的曳地裙摆,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离开台阶。
当最后一寸裙摆滑落的刹那,喜铳,爆竹,烟花齐放,高举的大红灯笼开路,漫天鲜花纷纷扬扬。
魏琰早已泪流满面,修长的腿自骏马跃下,一步迈出很远,百丈距离,不过三两步便已跨越,只剩大红的衣袍猎猎飞扬。
在他身后,还?有一群接近的锦衣卫,扛起迎亲的花轿哗啦啦奔跑着?。
“王爷!王爷您慢些!注意?脚下!”宫里派来?的内侍几乎喊破了嗓子?。
魏琰的速度风驰电掣,深冬的冷风迎面,如刀锋般划过他的脸颊,也浑然不觉,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次,一定不是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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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他在梦里也如这般的奔跑,他跑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卧房,看着?美人榻上的女子?小憩醒来?,冲他微笑,可每一次他扑上前想抱抱她时,一切美好散作青烟。
他的枝枝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看着?她被棺椁封住,埋入阴暗潮湿的泥土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腐烂,渗入泥土中,彻底归于大地,消失不见。
他从梦中惊醒,醒来?后,发现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只能抱着?沉睡不醒的顾兰枝,以额相抵,彻夜不眠。
但这一次,他有预感,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的枝枝回来?了。
他的枝枝醒过来?了。
魏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不需要揭开盖头,他太熟悉她的模样,她的姿态,他确信,这次的新娘就是枝枝。
王清儿与沈染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赶紧过去劝。
“王妃大病初愈,王爷您切莫激动……”
现在的顾兰枝,脆弱得和?瓷娃娃无异,魏琰又是个整日舞刀弄枪的粗人,万一碰伤了怎么办?
她们可禁不起这对夫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惊吓。
顾兰枝被人抱在怀里,没觉得那里不舒服。
她的五感还?很迟钝,酝酿许久,才哑着?声音开口?:
“魏、琰……”
这是顾兰枝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魏琰欣喜若狂,拦腰抱起顾兰枝在雪地里转了好几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