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政家宅】
“四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二哥肯定已经走了,就像大哥和三弟一样,彻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大哥临走之前,给我和你三哥各寄了一封信。四弟你绝对猜不到,我们早就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也知道了自己的未来。
二哥不怪你,三哥一定也不会怪你。毕竟我们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命使然。
天命难违啊,唉。
四弟你也不要怪严政,二哥是自愿让他把头拿去的。反正都是兵败身死,用我的头颅换回他的家小,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恨二哥无能,没法为大哥和三弟报仇,没法同四弟一起匡扶大汉,更没法做到那日桃园之下,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的盟誓。
四弟啊,三位哥哥走了,你要学会自己坚强,知道吗?作为身负大气运之人,你肩上所扛着的,是华夏的历史和未来啊!你要是一走,谁替我们伸手帮扶可怜的百姓,谁替我们欣赏一统的河山呢?
所以,你不能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二哥张宝绝笔。”
“二哥!!!!!!”
顾台浑身颤抖,跪地哀嚎,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他的眸子越来越冷,让人察觉不到一丝感情。
只见他突然起身,从泥地中拔出大刀,架到了严政的肩膀上。
“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解释,我只要他,为我二哥偿命。”
正当顾台准备抹断严政脖子之际,他的女儿竟从屋中跑了出来,跪在顾台面前,不断地磕起响头。
“顾叔叔是大好人,甜甜求求叔叔不要杀我爸爸,甜甜给叔叔磕头了。”
稚嫩的额头一下下猛抢在地,渗出的血液混合着泥土,晕满她的脸颊。
顾台自知下不去手,只好拔剑指向苍天,怒骂天道不公。
他的双眼流出血泪,不断滴落在地。人也变得癫狂不止,仰天大笑起来。
苍天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降下大雨,把顾台满脸的鲜血,洗刷得一干二净。
一道响雷从天而降,直劈到远处的无名山顶,仿佛是在向顾台作着回应。
“哈哈哈哈哈哈,啊!!!”
顾台止住狂笑,大叫一声,剑锋一转,便准备自刎。
好在王度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刀来,这才没让顾台遂愿。
“连死……也不让我死吗?”
顾台浑身瘫软,躺在满是泥水的地上。
“大哥……二哥……三哥……”
雨水吞没身处巨鹿的每一个人。
【城南角府】
顾台领着王度悄悄溜进自己的家,打算和他在这里对付一晚。
相比半年之前,院中平添了不少杂草。
庭院正中的泉眼,依旧涌着潺潺清流。
沿桥缓步走过沟渠,顾台带着王度来到正房门口。
推开房门向内望去,屋中的一切早已蒙尘。
顾台代替张角,擦拭干净画像上的灰尘,燃起三炷香来,朝画像拜了三拜,插进香炉之内。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之落叶啊……”
王度长叹一声,没有接话。
“王大哥,跟我来。”
跟着顾台的脚步,王度来到西边的侧房前。
“我三哥以前就住在这里,今天晚上你可以睡他的屋子。”
“我跟你讲,我三哥这个人啊……”
顾台带着王度,每走到一处,就要向他介绍自己的三位兄长。顾台或哭或笑,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正对面的侧房是我的屋子,正房两间侧室,是我大哥和二哥在住……”
“我大哥可厉害了,他会施符散水、撒豆成兵,还会呼风唤雨呢!”
“我二哥是个聪明人,虽然比我还差一点点吧,但也算是很聪明了……”
“我三哥能打,整个巨鹿郡难有对手!”
“王大哥,你看这个水缸。”
顺着顾台手指的方向望去,王度看见一口比例不协调的水缸。当他凑近时才发现,水缸并不是一口,而是半口。
“真是奇怪,这水缸怎么没有底?”
“那就说来话长了……”
【后记】
公元184年十二月,赵弘、韩忠、孙仲三人于宛城再度起兵,准备为张角和张曼成报仇雪恨。怎奈黄巾军大势已去,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