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总算是说出心底话了,说出来,心里就瞬间轻松了不少。
似乎,她也没有那么怕他了?
崔莺莺又大着胆子,求他,“药补不如食补,我多吃几口饭,什么都在了!”
裴茗光才明了,闹了这么半天,原来是,崔娘子她不想喝药,这人,可真是高看他的自制力。
不等她说不,已经打横抱着人,去了内室小塌。
连带着空气都闷热好多,
崔莺莺还想逃,捏着胸前的衣裳不撒手,要一句允诺,“你还没答应。”
裴茗光将她握紧了些,“好。”
打明日起,他一定好好盯着崔娘子用饭,想来也不会太难?
……
崔莺莺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床榻上起来,被喜鹊搀扶着去前头吃早饭。她的脑子像是被塞进了棉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脚步也是轻飘飘的,“这早饭,就非吃不可么?”
“夫人可又是忘了,你昨夜里答应过大人的。”
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裴茗光特意等着她一道儿吃早饭的画面,属实太美,不敢看。
窗外鸟鸣,杏花繁茂,风也是透着几许的温柔。
廊檐下放一张四方石桌。
一股儿香甜的杏仁露飘进崔莺莺的鼻子里,她这才把眼睛彻底睁开了,一张好俊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是昨夜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君大人。
裴茗光为官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在府邸里正儿八经的坐着用早饭,可这人倒是来的好晚。远远就瞧见那娇小的人儿,走两步停三步,要不是有丫鬟扶着,她都能倒头就在鹅卵石小道上睡着了。
可见崔娘子对这事根本不上心,眼睛也低着,心虚的不敢看他。
他逗趣她几句:“昨夜睡得这般早,还如此困倦么?”
“昨夜,我睡得也不早。”分明就是后来自己受不住,昏死过去的。夫君是不是在打趣她啊?崔莺莺却有些拿不准,只因裴茗光是疾言厉色,倒从来没与她说过玩笑话。
崔莺莺抬起头,看向他,正见着裴茗光起身,去扶着她的臂弯,带着人坐下。
手指擦过衣裳的料子,在书房荒唐的场景一一的从脑海里闪过。
她微微发愣,随后面颊的红晕,就爬了上来。
裴茗光倒是没有察觉出这位崔娘子的窘迫,只觉得,她站在那处像是一只呆头鹅。她的性子虽是迟钝些,但好在笑容恍若有一束别样的日光,沐浴在身上,让人说不出的自在。
他抿了抿嘴角:“可是走了几步,就又觉得乏累了?”
夫君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她不舍得,就这么轻易的松开他的衣袖。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怎可与夫君相提并论。”崔莺莺嫌夸的还不够明目张胆,她竖起大拇指:“夫君,英明神武。”
四下安静,鸟鸣更甚。
一旁的喜鹊和冬满都偷偷的在发笑。
几双眼睛望了过来,崔莺莺低声问着身边人:“我说错什么了么?”
“没有。”裴茗光神色自若,已经付这位崔娘子的时不时的语出惊人,习以为常了。他将杏仁露推至她手边,温声道:“喝罢。”
夫君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的。
想来是昨夜的事儿,起了功效,总算是不用再喝反胃的补药,崔莺莺瞥一眼他,慢慢将杏仁露接过,道了一声谢:“多谢,夫君。”
裴茗光看了一眼她,道:“过会儿,宫里的帖子会来。”
“平白无故的,宫里来什么帖子?”崔莺莺吃饭不想弄出动静,无奈大早上的被盯着喝完杏仁露,一口气下去,呛的人不行。怕不是,又要进宫?
总归是怕了后宫里的那群娘娘们,她是巴不得离得远远的才好。
“你也不问问,是谁邀了你进宫,就这么着急的皱了眉?”裴茗光笑说。
她压了压喉咙,开口问:“夫君且告诉我,是谁好了。”
“是昭仪娘娘。”
“是庶妹啊!”崔莺莺撇了一下嘴,“夫君也真是爱吓唬人,我还以为是慕贵妃呢!”
裴茗光定眼看她,被人算计过一回,倒是长了小心眼了,面色淡淡的说:“你需记得,你中毒的事,和慕贵妃无关。”
013
崔莺莺进宫的时候,心里是抑郁,连带对着裴茗光的问话,也是出神的厉害。
“后宫之地,你切莫多做停留,可知晓了?”裴茗光将玛瑙玉石,系好了,他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就好像,极其厌恶与她的碰触。
“那玛瑙玉石与这身穿戴并不搭配。”她更想说,突兀得很。
“夫人绝色容光,衬得起。”裴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