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人?”裴茗光头一回听见她这个称呼,着实新鲜的很,“夫人这般生疏,倒是让我不大习惯。”
这对于她,没有什么难的,在外他是首辅大人,挑了眉,说,“人情世故,我还是晓得的。”
崔娘子是真知道,还是装作知道?裴茗光的视线重新落在她换过的衣裳上,“储秀宫的昭仪娘娘,倒是好心,把春袍赐给了夫人。”
崔莺莺说是,“尚衣局的绣娘手艺甚是不错,我看着也欢喜。”
男人却有些不悦,指尖弹掉衣袖上微不可查的灰尘,眯着眼,问,“原来,夫人来之前的不情愿都是作假,在宫中如此乐不思蜀。”
崔莺莺一脸的莫名巧妙,“你当我是你么?我可不会,夜里还要留宿在内宫!”
冬满根本不敢看自家大人,想要去扶人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大人,这是扶还是不扶?”
裴茗光扫了一眼,“随她吧。”
崔莺莺就像是被点着的炮仗,他这语气,就是敷衍之极,装都不想装了,“我自己会上马车,不用你们任何人扶!”
这女人在闹什么别扭,倘若不是她今日打翻了茶叶,他早就给慕蝶衣一个下马威了。她看那位景仁宫的娘娘不顺眼,还把这气撒到他真上不成?
到底,谁才是一伙儿的。
崔莺莺看着那高高的马车,好半天没动,“非要坐这马车不可么!我想走路回去。”
崔娘子大有要在这里与他吵架的架势,裴茗光倒是有些发怵,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走近一步,道,“我又没说什么,只夸夫人这身衣裳好看。”
“不准说。”她气鼓鼓的,眼睛也鼓鼓的,像是斗气的金鱼。
两人成亲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回争吵,裴茗光觉得挺没意思,低下身,手托着她的胳膊,道,“那我不说就是了。”
崔莺莺有些意外,她应付的“哦”了一声,可下一瞬,又觉得他说的不简单。
他的眼神也不简单,从她的衣裳,打量到她的头发丝,像是在审查自己的领地,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夫人,我这会儿能扶着你,上马车了?”
她拧着眉,“这么着急回去干嘛?”
他这眼神,可不像是再说衣裳好看。似乎,是在说她脱掉衣裳,大卸八块,会更加的好看?
首辅大人看上去冷漠寡言,骨子里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崔莺莺下意识的捂住,双手护着胸前,道:“天色尚早,夫君不必如此急色。”
这话,真当是听得骇人至极。
“不早了。”裴茗光拧着眉头,过了几瞬,有些琢磨出她话外之音,“夫人,这难入一次宫,可是因为见着陛下,就乐不思蜀了。”
贼喊追贼!这人,怎能这样无赖。
马儿嘴巴呼出一口浊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崔莺莺她已经开了天眼了,不会被这男人的色相索米,她根本不想被他扶着,轻呵一声:“你离我远些。”
裴茗光后退半步,实则已经是耐心用尽,这崔娘子,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啊!”
在惊呼之中,他已经打横抱起了崔娘子,是威胁,亦是哄骗:“你再闹,我就当众把你的那些丑事都抖出来。”
015
崔莺莺的脚趾蜷缩起来,裴茗光他是野兽么?
一下子,就将人悬空抱起,不费吹灰之力。
她真的是受够了!每逢下定决心要与裴明光划清距离的时候,他都用男色这招,勾着她!堂堂首辅大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兵不厌诈?
崔莺莺压了压喉咙里的痒意,双手就是垂着,就是不愿意碰触裴茗光的肌肤一下。
夫君不愧是心心念念的男人。
唇红齿白,唇珠微翘,清逸脱俗,一看就是很好亲的样子。
夫君有胸肌,她不要再想,夫君有蛮力,她不要再想……等等,夫君似乎腰力也不错?女人的眼这才稍稍的,落到了裴茗光的身上。
要不是他还有几分用处,能让她舒服,她方才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裴茗光眼睫低垂,手托起她的臀,抱得更紧一些,勉得让人掉下去:“夫人,你有什么话说?”
“没有。”她早就被气得,熬出内伤,双眼都起了一层的水晕之气。
他怎么还有脸问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许是,崔莺莺感受到了来自腰间的压迫,她也不敢太过吵闹,老老实实的跟着裴茗光回了府邸。
男人轻轻嗅了嗅,崔娘子虽换了新的衣裳,但身上,并无男人的气息。
他的深沉眸光里,这才稍稍有些缓和,怕不是他误会了她?以崔娘子的审美,如狼似虎的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