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如泉水流淌,朱曦天予顿然明悟,他的嘴角轻扬,如拂水春风般柔和:“怎么,沐霖小姐,不生我气了?”手轻轻抚过少女细腻的发丝。
沐霖青闻言,脸上浮现一抹调皮之色,拍开少年得手,故意摆出一副嗔怪的样子:“殿下做事何时还要寻求我的谅解了?”
朱曦天予微微一怔,刚要开口,沐霖青却已抢过话头:“好啦好啦,跟了你一路,事情我都清楚了,这次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话毕,不等对方回答,便牵起少年的手,向夜色中的街道走去。
此时子时已过,街道昏暗无光,仿佛被寂静的夜色吞噬。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只余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和脚步声。
走了一段路后,沐霖青率先打破了这寂静:“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生气。”她停下脚步,侧首看向朱曦天予,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只是,感觉你最近,和我记忆中的你有些不一样了。”
朱曦天予闻言,心中一怔,仔细想来,他其实并未有何改变,只是对沐霖青的伪装少了几分,自己本就是一个会意气上头的人。
沐霖青轻叹一声:“不过身处那样的家族,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脑中闪过那日满心杀意的朱曦天允。
朱曦天予淡然一笑,摇头道:“我只是对那些令我不快之事,学会了反抗而已。”神情坚定而认真。沐霖青见此不禁轻轻掩唇,发出一声轻笑。
两人继续前行,沐霖青突然话锋一转:“方才那人的话,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些有趣的情报。”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到朱曦天予面前:“你瞧瞧这个,佣兵团非法开采的处决案卷。”
朱曦天予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接过信笺仔细查看:“六仪皇室?竟然跑到这里来贩卖丹药和非法开采?”眉宇间满是疑惑和不解。
“半年前从六仪来了一批佣兵团,人数众多且都是炼丹师和源修者,其中不乏六仪皇室之人。”沐霖青缓缓点头,解释道,“一个月前他们在临海村附近的山里进行非法开采,被官兵擒获。可惜只抓住一个活口,而且还在前几日被处决了。”
“合着也是来探宝的?”朱曦天予感到不可思议,“那丹药又是怎么回事?”
沐霖青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据那人的口供,药物是有人找他们买的,而且好像还是京城的皇室。他们为了有点庇护,另外又想大赚一笔,就接下了。”
“穆安学府的丹药莫非就是从这儿来的?”朱曦天予恍然大悟,“那买药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咯。”沐霖青微微摇头,“不过皇上会派穆林御队来,想必是早就知道了。”
朱曦天予闻言若有所思,许久后,才吐槽着打趣道:“又是个坑?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早晚得被老爷子玩死。”说着,将信笺递还给沐霖青:“等天亮就从官府找个人,咱们看看去。”
沐霖青看着少年那不情不愿又意气风发的模样,心头一动,调侃道:“那还不赶快回去睡会?不然某人白天又要欲仙欲死的了。”话音刚落,便再次拉起少年,奔跑着赶回客栈。
与此同时,在望舒城的诏狱深处,朱曦权如一座高山独坐,双目微阖,陷在沉思的漩涡中。
在他脚下,一名黑衣男子早已瘫软成泥,身上密布的伤痕宛若一幅血色的画卷,令人触目惊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这股威严下变得沉重而缓慢。
终于,一道瘦削的身影颤颤巍巍地走进了这片死寂的区域,他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一般,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当那身影走到朱曦权面前时,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与绝望统统倾倒出来。
朱曦权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威严,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他看着跪在眼前的朱曦天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朱曦家真是出了位少年英才啊,不过十多岁就能有此等威望,当真是有雄主之姿。”
朱曦天允闻言,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他心中的恐惧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将他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声带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一般,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紧接着,他的嘴巴一张,竟呕吐起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血迹,显得尤为凄惨。
“废物!”
朱曦权见状,眉头微蹙,口中冷哼一声。他轻轻捂住口鼻,衣袍在空中划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