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微微晃动,有风吹过,花环簌簌作响,像是阿娘在回应她。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
螺青见冷烟桃站在雨中,有些着急地想给她批件蓑衣,却闻得一阵马蹄阵阵,她扭过头去。
来人竟是冷恒丰。
冷烟桃现在心情不好,见他来了也没搭理他。
冷恒丰还算诚恳地上了一炷香,看着微雨缥缈,香息阵阵,他脸上露出一个古怪又怜悯的笑。
“你还不知道吧,大伯他为什么不过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冷烟桃从不做事后诸葛,没做到的事就是没做到,不必狡辩。
冷恒丰可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只笑道:“府里的柳姨娘被诊出有了身孕,大夫说,八成是个男孩儿。”说完,他脸上闪过几分怨毒之色,因为那个还不知道性别的孩子,大伯已经高兴到什么铺子地契都往柳姨娘房里送,待到他降世,自己这个三房的侄儿,还能有什么用。
不过总归还是有人比他更可怜。
冷恒丰恶意满满道:“你也别怪大伯,他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激动些也是常理,哪里还顾得上我这走得早的大伯母呢。可怜大伯母辛勤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业不能给你这个半路捡来的女儿,反而便宜了小妾的儿子,可真是,哈……”
半路捡来的女儿,她?
第二十三章
冷烟桃嚯地抬起头,目光如剑光一样冷然刺向他:“你说什么?”
冷恒丰只当她是不愿相信,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得意洋洋道:“你从前自傲于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其实啊,你不过是大伯和大伯娘当年从戌山上捡到的野丫头!哈,早知如此,你又何必与我争家产,早早嫁出去说不定现在还有夫家可以依靠。你现在可比我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烟桃抡起放在一边锄草用的锄头给砸失了声。
“少在我阿娘墓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冷烟桃双手紧紧握着锄头,指节用力得几乎要泛出青色,“滚。”
冷恒丰吃痛地弯下腰:“你这死丫头!”
反应过来的螺青和三宝匆匆跑上前来,一脸戒备地看向他。
冷恒丰知道自己今天讨不到好了,但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又看了冷烟桃一眼,脸上分明痛得扭曲,又带着几分得逞的快意。
冷恒丰走了。
螺青和三宝都听到了冷恒丰刚刚的话,有些担心地看向冷烟桃,犹豫了半晌,轻声叫她:“娘子……”
冷烟桃没有回应她们,只木木地看着墓碑。
阿娘不是她的阿娘,阿耶不是她的阿耶……
冷烟桃不愿意相信、承认,但这么多年来的细枝末节堆砌起来,让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阿耶为什么对阿娘忙于桃园的事儿这样不满,连带着对她想要管理家中产业的事儿也颇多不愿。
为什么在阿娘故去后,阿耶纳了那么多妾室,原来他是这样渴望着一个亲生的孩子。
心愿达成了,连发妻的忌辰都可以撇在一边,不闻不问。
雨幕渐渐变大,淋湿了小娘子身上的素白衣裳,白色绢花也被雨水打得焉哒哒的。
良久,她才动了动被雨水浇得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吧。”
螺青连忙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试探着问:“回别院吗?”
冷烟桃摇头:“回府。”
知道她此时是听不进劝的,螺青和三宝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着她的话去做了。
螺青心疼地用巾子给她擦去脸上、头上落着的雨珠,絮叨说着一些叫她保重身子,别让夫人在天上看着干着急的话。
冷烟桃木木坐着,只觉得刚刚那阵雨威力实在是大,落在身上,好像短短一段时间内就浸进了骨头缝里,寒浸浸的,冻得她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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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
萧骊珠正在埋怨给她剥枇杷的夫君,说了一通,乔隋也只是好脾气地哄着她,手上剥枇杷的动作又细致又快:“江州这儿的风水好,不仅蛮蛮生得如同你一般美貌可爱,连水果都比长安城的可口许多。你多尝尝。”
萧骊珠半分都没有被取悦到,瞪他一眼:“你拿咱们的女儿和这些枇杷瓜果相比?”
乔隋扬了扬眉头:“你可别忘了蛮蛮现在的名字,烟桃烟桃,可不就是咱们放在掌心怜爱的一颗小桃?”
说到这个萧骊珠就来气:“若蛮蛮的养父母待她如同亲生子一般好,我们哪怕是散尽家财拱手做谢礼,我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可他们都做了什么?可怜我蛮蛮,早早离了你我不说,疼爱她的养母早早撒手人寰,那个养父又是个面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