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含露的金丝桃。
崔醑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嗯,到?时候叫花房在寝殿前也种一些。
茶案上摆着几碟点心,数量不多, 俱都做成小巧精致的模样, 冷烟桃看了,的确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点心。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记住的。
这样的氛围太?过?安逸, 两个人?都刻意收敛了一番原先的别扭和不快,宽敞华丽的船舱里除了冷烟桃吃糕点的声音, 就只有外边儿水浪撞击船板,满池芙蕖扑簌簌舒展花叶的声音。
但?是……
“这茶好寡淡。”冷烟桃下意识抱怨,“要是有乌梅浆就好了。”
崔醑摩挲着杯壁的手一顿,似笑非笑:“又忘了上回牙疼的时候了?”
冷烟桃不说话了,但?柔白面颊上却慢慢浮上几抹红。
崔醑余光瞥见她粉扑扑的脸,喉头微动,举起手中茶盏掩饰性?般啜了两口。
上次冷烟桃闹牙疼,正?是两人?最后一次同住别院,情至浓时的时候。
她哭诉牙疼脸肿睡不着觉的时候,是崔醑漏夜起来,一道又一道过?了冷水,用巾子轻轻敷在她肿痛面颊。
等到?那?阵疼松和了些,冷烟桃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看着青年眼下淡淡的青影,难得有些愧疚,将脸埋在他膝上,说话瓮声瓮气的:“郎君,你待我真好。”
有点像我阿娘呢。
自然了,后面那?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觉得,郎君大概不想?当?她阿娘,是想?奔着她夫君的位置去的。
她趴在自己膝上,他自上而下地?睨着她,这是一个极其亲昵,又浮动着丝丝暧昧的姿势。
她整个人?都被罩在他的气息之中。
淘了不知多少次冷水,崔醑的手指有些僵直,但?他想?碰一碰她柔软绵绵的面颊,只能先克制着,慢慢活动着指节。
“我以为,这是我的本分。”为人?夫君,本来就要照顾好妻子。若是什么都丢给奴仆去做,如何能彰显出他在她身边的独一无?二不可取代。
冷烟桃笑了,一双杏眼弯弯的,里面像是蓄了满天星子,她没再说话,只亲昵地?蹭了蹭他垂在一旁的手臂。
心里边儿美滋滋地?想?着,每月这二两银子,花得忒值。
手指不僵,也不冷了。
崔醑将手贴在脖颈上,感受着肌理之下过?于活跃、兴奋的脉动,汹涌澎湃的情潮之下,是青年始终淡然的表情。
修长手指捏住她丰盈柔软的面颊。
“张嘴。”
他俯身逼近她,气息彻底交融、旖旎的最后一瞬,冷烟桃听见他这么说。
她下意识照做。
颈后细嫩的肌肤被人?轻轻衔住。
他从?微凉唇齿间溢出淡淡一声笑:“好乖。”
啊!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崔醑看着冷烟桃糕点都不吃了,急急擦了手转过?身去捧住自己的脸,一双眼垂下,死活不肯和他对视。
但?嫣红的面颊和耳朵尖骗不了人?。
他心下了然,上扬的尾音里带了些愉悦:“怎么了?”
冷烟桃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哪里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分明是山上修行?千年的男狐狸精。
“我要回去了。”
崔醑唇边的笑意一淡。
见他半晌不说话,冷烟桃只得气鼓鼓地?站起身,从?船头走到?船尾,悲哀地?发现,这艘精致的画舫上,只有她和崔醑两个人?。
那?谁来划船?
指望他?那?还不如自己上。
崔醑看着她焦头烂额的样子,正?想?叫她安心坐着,自会有人?过?来接她们。
但?看着小娘子一声不吭就准备拿起船桨开始划,那?道倔强的柔曼背影却突得一晃,崔醑眉头紧蹙,大步上前稳住她的身子——她之前大概都没有碰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发力,刚刚一个用力,慌乱间踩到?了裙摆,险些将自己给折腾得扑进湖里去。
落进他的怀里,心也好像踩在了实地?上。
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崔醑心里又怜又气:“就那?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冷烟桃慢吞吞地?瞪他一眼。
她可是为了他着想?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整片湖泊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万一她见色起意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们俩之间算什么?
他又是在什么心情下去求的赐婚圣旨?
见冷烟桃不说话,崔醑也歇了让熊五划船过?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