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醑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她潮红的?面颊,指腹的?陈年茧意摩得她又开始心痒痒,却被崔醑给按了回去:“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知道这爱唠叨的?古板郎君此时无法被说动,眼见着今日是吃不饱了,冷烟桃也?懒得费那个心力,洗洗睡吧。
崔醑拧了巾子过来给她擦脸,冷烟桃闭着眼享受了他的?伺候,又点?了点?脖颈、臂膀的?位置:“这里也?擦一擦。”
青年整肃的?神情下,是通红的?耳朵尖。
冷烟桃憋笑憋得很辛苦,撞进?崔醑沉静又无奈的?眼,她终于没忍住,杏眼弯弯,唇角跟着高高扬起。
她很爱捉弄他。
可她笑得又这样开心。
崔醑生不起气来,只佯装惩罚地?用巾子往带着几点?红痕的?臂膀上一抹,带着水意的?冷感碰触上柔靡细腻的?肌理,冷烟桃不由得抖了抖。
那片雪白绵绵也?跟着轻轻颤抖。
真的?不能再留在这儿了。
崔醑匆匆替她擦过一遭,又去将巾子洗净放好?,再回到床前时,那折磨得他今夜怕是都不得入睡的?女郎已经睡着了。
睡颜恬静安稳,是她白日醒着时少有的?乖巧时刻。
崔醑立在床前,一双沉静的?眼落下她身上的?目光分外柔和。
不乖巧才好?,不让她自个儿吃亏就是好?的?。
崔醑躬下腰替她掖了掖被角,摸了摸她的?手,是温热的?,这才放心离去。
螺青早上来时,那窗户仍与她走?时并无二样。
昨夜里下了雨,一早起来空气里漂浮着都是雨后青竹的?清新味道,螺青一边儿打?开门窗,一边儿叫冷烟桃起床。
冷烟桃昨夜睡得晚,但好?在睡得很沉,起来时也?没什么郁丧心绪,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一张华若桃李的?美貌脸庞上盈着笑,瞧得端着水过来给她洗脸的?小丫头脸都红了。
螺青惊讶地?看?着她颈子下边儿一道红痕,絮絮说道:“娘子可不能再嫌那药膏味道难闻就不用了,瞧,这儿被蚊虫叮了好?大一个包。”
冷烟桃低头一看?,面颊上染了些红意,含糊道:“好?,都听你的?。”
螺青又张罗着拿来薄荷草膏给她涂在那点?儿红痕上,边抹边嘀咕道:“这长安城的?蚊子可真毒啊,咬得这么狠。”
冷烟桃忍笑,螺青随口道:“娘子也?觉得这儿的?蚊子咬人很痒吧?”
她点?了点?头,这长安城里的?人和蚊子,都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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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国公府可是出了一位太?子妃!
这个消息传出去,门房仅仅是给主家送各方送来的?拜帖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毅国公和老太?君都发了话,不许底下人越线张狂,只按着旧日那般行事就好?。
这日府内女眷们约好?一块儿去善化寺上香,冷烟桃挽着老太?君的?胳膊走?到马车前,乔伯英和乔宝德早已按捺不住:“蛮蛮,来与我们坐一辆车呀!”
老太?君慈爱地?拍了拍小孙女儿的?手,只觉得她鲜妍娇媚,像是枝头盛开的?芙蓉,哪哪儿都是好?的?。
“去吧,等?你出嫁了,和姐妹们这样嬉笑说话的?机会?就少了。”
李韵玉也?对着她颔首:“马车上放了姜香梅子,蛮蛮若觉得不舒服就含一颗在口中?。”
有稳重?可靠的?大伯母和阿娘陪着老太?君,冷烟桃欢欢喜喜地?点?了点?头,上了后边儿一辆马车。
一路上姐妹仨有说有笑,冷烟桃难得没在马车上睡着,觉得精神头好?得很,她暗暗思忖着,难不成是昨夜里采阳补阴,奏效了?
等?到马车慢慢停下,冷烟桃才停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饶有兴致地?掀起坠着细细流苏的?车帘,看?向那传来袅袅佛音的?古寺。
云雾飘渺,祥光霭霭,红墙黑瓦的?寺庙就在一片连绵古树之下。
老太?君下了马车,见着冷烟桃就笑道:“蛮蛮可还记得?你小时候祖母还领着你过来磕过头,吃过斋饭呢。”
磕没磕头什么的?,冷烟桃记不清了,但被老太?君这么一说,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记着膳房大师傅的?玉兰笋片做得不错。”
老太?君笑得来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一起,她亲昵地?揽过孙女儿的?手,嗔怪道:“就知道你这个小馋猫,忘了什么都不会?忘记吃。”
冷烟桃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
萧骊珠替女儿整了整臂弯件挽着的?鹅黄绣迎春花披帛:“好?了,咱们快进?去吧。你祖母年年为你点?长明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