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只不过?是过?了一道婚仪罢了,那个从前克己?复礼的老古板就能?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样的话。
崔醑不知道她心里边儿在?想什?么,只关切道:“是哪儿不舒服?我先瞧瞧。”
说完,颀长有力的手指就要掀开绣着百子千孙石榴福禄的软被。
冷烟桃吓了一跳,这时候才察觉到阵阵凉意,忙拥了被子盖住,呸他:“你?叫螺青进来伺候我洗漱,还有鸡肉粥,你?去催催。”
崔醑嗯了一声,又摸了摸她软绵绵的脸颊,似乎颇喜这手感,又轻轻吻了吻,这才起身离开。
这人成婚之后,美人计什?么的用?得来愈发得心应手了。
冷烟桃哼哼,但又有不可?抑制的甜蜜之意自心底翻涌而来,熏红了她本就华妩的脸庞,螺青她们?进来时,她已经自个儿穿上了兜衣,外边儿拢着一件轻薄的杏子色长衫,略略遮了遮身上的痕迹。
螺青见她面若桃花,气色极好,心就落下?去了一半儿,笑吟吟地服侍她更衣,看?着雪白肌肤上点点红痕,她老脸一红,娘子和太子殿下?……看?起来可?真恩爱啊!
螺青那颗因为崔醑从前迟迟不肯侍寝的心终于落定?了,好在?殿下?是个真男人!
有自庭院中吹拂而来的凉风从微开的窗缝中悄然溜进殿中,絮絮的风钻入女郎绣着玉堂富贵的大袖里,顺着翠色盈盈的碧玉手镯往上,惊得冷烟桃不自觉抖了抖。
螺青停下?手里的动作,关切道:“可?是殿里的冰堆得多了,有些?冷?”
冷烟桃摇摇头,感觉真做了夫妻,她眼下?正为了身份的转变与?相处模式的不同?而新奇着呢。
崔醑知道女子梳妆颇费时间,便自个儿寻了事情做,冷烟桃出去时,见他面前的琉璃碗已经盛了满满的石榴,粒粒鲜红晶莹,让人望之口舌生?津。
“过?来坐。”崔醑手上粘着甜腻的汁水,没有去牵她,见她红衫黄裙,梳起的高髻上珠玉璀璨,露出光洁细长的颈,漂亮高傲得像是一只小凤凰。
她不再梳着俏皮的少女发髻,而是梳着妇人髻,那是因为他才发生?的改变。
崔醑心情更好,将琉璃碗往她跟前推了推:“待会儿吃。”
……那这会儿子给她干嘛?
崔醑从曹德贵手里接过?巾子擦了擦手,亲手给她盛了一碗鸡肉粥:“煨了一夜的鸡汤,撇了浮油,入口清爽细滑,尝尝。”
曹德贵的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瞪大。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看?重太子妃了!
冷烟桃倒是没觉得崔醑忙上忙下?地伺候她有什?么不对,从前在?江州别院时,他也是这样边絮叨边伺候她的。
“煨了一夜的鸡汤?怎就那么巧猜准我想喝鸡肉粥了?”
崔醑唇角含着微微矜持的笑意,只是不语。
曹德贵机灵地上前来,笑眯眯道:“太子妃不知,早两月时,殿下?就叫咱们?东宫的厨子们?去毅国公府上跟着伺候了,如今他们?不仅熟悉太子妃您的口味爱好,更是精通八大菜系,就等着太子妃您可?劲儿点菜呢。”
殿下?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力减少些?太子妃出嫁之后骤然换了地方的不适感,如此细心妥帖,曹德贵都想抹泪了。
冷烟桃怔了怔,看?向端坐在?一旁,一本正经,却又好像是在?等着什?么的崔醑,有些?好笑,心里边儿汨汨流出的蜜汁浇灌得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甜:“郎君,你?待我真好。”
终于又从那张恼人又可?爱的嘴里听到‘郎君’二字,崔醑颇觉舒爽,只是面上不显,只道:“食不言寝不语,鸡肉粥凉了便失了其美味,快些?用?膳吧。”
说着,他又夹了一个藏了红糖流心的小馒头给她。
冷烟桃听得很想翻白眼。
食不言寝不语,如今青天白日的,他也好意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也不知昨晚上是谁在?池子里……
她娇媚的脸庞上浮上淡淡的红,崔醑将这些?都看?在?眼中,略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却见一只鹰隼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绝影?”
冷烟桃见威风凛凛的鹰隼胸口仍挂着昨儿的大红花,不由得笑弯了眼,点了点它,乐道:“好傻。”
绝影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有些?不高兴地‘咕’ 了两声,利若金钩的脚爪不老实地动了动,似乎对她面前那碟子晶莹鲜红的石榴很感兴趣。
有机灵的宫人连忙去小厨房捧了一筐肉过?来,小声呼唤它:“鹰大人,鹰大人,快些?过?来吃肉吧。”
绝影坚定?地不挪爪。@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