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像是被春水柔柔洗涤过一遭,再冷硬不?屈的松柏上也有花朵在悄然?发芽。
旁人?不?敢直视天颜,郭青许却一直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太子表哥。
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所以郭青许分外珍惜能再见?到太子表哥的机会,满腔满心的爱意?都似乎想要通过眼里浮动的泪光倾泻而出。
同为女子,郭青许心细如发,自然?也看到了崔醑与冷烟桃两人?交握的手,还有他此时嘴角噙着的笑。
她的心霎那间好像生吞了一个?没熟的青皮橘子一样酸,那股涩意?催逼得她眼里的情?意?变了味道,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坐在郭青许身边的郑夫人?见?了,轻轻推她后腰一把,低声道:“不?许哭!把你那眼泪给我?收起来,怎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时候拈酸吃醋只会叫人?觉得你小家子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郭青许尽力憋住,不?叫眼泪流下来弄花脂粉,抽噎道:“我?就?是,就?是……”是什么?呢?她早知道太子表哥属意?太子妃,要不?然?,谁能说?得动他亲自请旨赐婚?
等到亲眼看见?曾经遥不?可及,犹如山巅明月的人?愿意?为另一人?俯身弯腰,做一对凡尘里的亲昵爱侣,郭青许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她根本?做不?到像之前说?的那样,只要远远看着太子表哥就?好,更不?能毫无芥蒂地看着她们恩爱。
郭青许这边如何愁肠百结,哀婉不?已暂不?提,冷烟桃面对郭皇后隐隐的恶意?,只回了一个?笑,敞亮道:“与西戎打马球,本?就?是一场率性而为的比赛。我?晋朝女郎们在马球一道上,大多都是个?中高手,都有自个?儿的看家本?事在呢。若是我?广而告之、大张旗鼓地纳队起势,岂不?是要叫西戎使臣们觉得咱们仗势欺人?,连一点儿胜利余地都不?留给他们,岂非有违咱们身为东道主?的谦和之道?儿臣的意?思是,借着此次中秋宫宴,募得几位志同道合,想要与西戎使臣们切磋切磋马球技艺的女郎就?好。”
这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又?铿然?有力,崔醑颔首:“是,太子妃的意?思,也是儿臣所想。”
建平帝捋了捋美髯,微笑着点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比赛,朕不?插手。”
言语之间也是颇赞赏太子妃的意?思。
台下的官眷们默默思忖着要不?要给太子妃这个?面子。
有人?不?再犹豫,率先起身来到殿中间,跪下行礼:“臣女愿跟随太子妃,一展我?晋朝女郎英姿。”
来人?粉面玉貌,神情?却颇坚毅认真,赫然?是尚书右仆射家的女郎谢无瑕。
见?她第一个?呼应,众人?眼神都有些?微妙。
在场消息灵通些?的谁不?知道,先前郭皇后属意?自家侄女儿当太子妃,又?用侧妃的位子钓着谢无瑕,如今两件事儿都不?成,按理说?,谢无瑕与东宫的关系应当是有些?尴尬的,但此番她却头一个?表态,倒是很有些?大家风范。
谢无瑕开了个?好头,剩下的女郎们也不?再犹豫,跃跃欲试地走上殿前。
冷烟桃没想到这件事儿完成得这样顺利,临到宫宴散去,两人?携手回了漪兰殿时,她还在沉思。
崔醑洗漱过后,见?她仍锁眉沉思,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有些?微的润意?,他去寻了干燥的巾子过来给她慢慢擦着:“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子殿下的魅力也不?过如此嘛。”
为她擦着头发的力道仍旧稳而柔,崔醑毫不?在意?道:“你知道我?的好就?成。”
冷烟桃瞪他:“谢家女郎心性敞亮不?别扭,没有为了之前的事儿介怀,可见?男人?才是横亘在咱们女人?中间的坏东西。也就?我?把你当个?宝。”
喧闹了一日,紫檀木雕梅花凌寒香几上的缠枝牡丹三足炉里的香饼悠悠散着令人?平神静心的香气,腾出的烟雾袅袅娜娜,散在两人?周围,无意?间拢出些?模糊暧昧的味道。
一头墨玉似的发丝清亮柔顺,崔醑随意?挑起一缕握在掌心把玩,知道干得差不?多了,又?闻了闻发丝上淡淡的茉莉香气,笑道:“为何只夸别人?,不?夸自己?”
冷烟桃又?瞪他。
她脸皮何时像他那般厚了!
“谢家女郎心胸宽不?宽敞我?不?知道,但我?的蛮蛮今日在宴上言谈之间既维护了你我?的尊严,也守住了晋朝国威,又?给了西戎使臣巧妙一击。该夸。”他轻轻吻了吻质地冰凉的发丝,又?放开,任由它们自掌心缓缓滑落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