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不在乎那些了。”崔醑摸了摸她的脸,语气里带了些揶揄,“若是那些事儿?能讨得?太子妃娘娘怜心大起,多多垂爱于我……那我也不介意?多提提。”
崔醑扮可怜?
光是想象那副场景,冷烟桃就觉得?可乐,但反应过来之后又瞪他?:“我什么时候不怜爱你了?”
崔醑没有说话,只珍而重之地从怀里抽出那条绣着粉嘟嘟胖桃子的手绢,在冷烟桃面前晃了晃。
“是,看着这手绢,我就知道,蛮蛮待我之心,是这世上第一等。”
她待他?的心,向来赤诚、简单、纯粹,以一种他?先前二十余年从未有过的鲜活热烈姿态捧到他?面前。
崔醑想,这样珍贵的心意?,当然只有他?配得?上。
青年的声音洋洋盈耳,他?特地放低、放柔的声调落在冷烟桃耳朵里,更觉得?心尖上都好像被?人用最柔软的雀鸟羽毛来回簌簌扫过,挠得?人心痒痒不说,更叫人生?出些喉间发干的欲求来。
冷烟桃不自觉仰起脸看他?。
清冽若雪山松柏一般的气息复又笼罩下来,像水雾一般温柔地将她裹在其?中,冷烟桃闭着眼承受着他?平时难得?显露的汹涌爱意?与不再自抑的欣悦。
这次生?辰,总是有人真心实意?替他?欢庆开心的了,又是与他?心意?相通的妻子,这叫崔醑如何不感到欢悦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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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崔醑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近日朝堂之上颇为风平浪静,崔醑知道平静的浪潮之下必然翻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算计,也没有为此提前便开始忧虑,趁着今日天气凉爽,日头并不刺眼,便想着带着冷烟桃去太液池走走。
冷烟桃昨夜‘舍命陪君子’,早上困顿得?不行,被?崔醑硬挖着起来用过早膳之后又怎么也睡不着了,正不大高兴,见他?兴致高,瞅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殿下好兴致,莫不是还记挂着上回太液池遇美的事儿?,想要过去重温旧梦,再遇佳人?”
这阵醋意?来得?莫名其?妙,崔醑眉眼间含了笑?,手落在她肩头上,看向螺钿菱花镜中映出的娇媚脸庞:“你我上回去太液池喂了那么多锦鲤,依着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那锦鲤跃了龙门,化身成?了精怪美人来报恩了?”
他?少有说这样的俏皮话,冷烟桃闷了闷,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她展颜,崔醑俯身挑了一支金累丝嵌珠宝蝴蝶簪斜斜插进如云乌髻中,精巧华美的首饰恰如其?分?地衬托着女郎华若桃李的容颜,他?略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
崔醑想着叫她多锻炼锻炼,便没有叫辇轿,宫人们知情?识趣地远远跟在后边儿?,看着夫妻俩携着手慢慢走在甬道上。
看着太液池满湖的莲花,花叶轻灵,随着微风吹拂轻轻抖落万顷碧色,冷烟桃呼吸着这格外清新的水汽,又回头看崔醑,哼声道:“郎君觉得?,太液池的莲花,比之东帛湖,如何?”
崔醑知道自己昨夜里过分?了些,闻言轻咳一声,诚恳道:“万顷莲花,不及眼前人十分?之一灵秀。”
油嘴滑舌!
冷烟桃幽幽觑他?一眼,呵呵道:“这时候倒是挺会?说话的。”
崔醑面不改色:“食不言寝不语,该我使力的时候,我自然也不含糊。”
这样的话从瑶林琼树、雅量高致的青年口中说出来……
冷烟桃都羞于听!
她撇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崔醑也不急着追上她,只慢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太液池占地颇广,烟水空濛、葱蔚洇润,又正值炎炎夏日,后妃们都很乐意?来此处打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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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烟桃与崔醑便碰见了许德妃与王美人等一众宫妃。
依次见过礼后,许德妃摇了摇手中团扇,笑?吟吟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可真是好兴致,始终是新婚夫妻,怕是一会?儿?不见也想得?慌吧?从前殿下忙着读书?议政,咱们来这太液池不知多少回,一次都没遇见过殿下,如今成?了婚,殿下来这太液池的次数倒是勤了些。”
按理说,许德妃作为长辈,这番揶揄落在她们耳中,一笑?而过便罢了。但不知怎得?,冷烟桃就是对面前这些盛装华服的宫妃们生?不出好感来,只淡淡扯了扯唇,略客套两句便与崔醑继续往前走。
崔醑性子里本就有清高傲慢的一面,与这些庶母们点头打个招呼已?是礼节所?限,更多寒暄笑?言是不可能的了,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些微异样。
“不喜欢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