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潇潇,这都没有的事!”
李重言义正言辞摇头:“我上次都跟你发誓再也不去赌坊了,我今日是去刘先生家请他在四书上为我指点迷津,回来实在肚子饿了,又碰上了我这几位同窗,刚坐下来你就来了。你不信你问问他们?”
说罢给对面几个人使了个眼神,众人立即心领神会,点头应和道:“对对,嫂嫂,我们也早已再也不去赌坊了。”
“真的?”江潇潇环手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半信半疑道:“行罢,不早了,吃完赶紧回去。”
“那个……潇潇……”李重言又试探地开口,“你能再借我点钱吗?我想买一本刘先生的注文。”
江潇潇为难地掏出荷包,神色有几分犹豫。又想着李重言平日里还算勤勉,以往借钱都说是去买书,将来若能考个功名回来,哪还用得着计较这些小钱。
“多了也没有,我这只有五十文钱,你先拿去罢。”
李重言听到只有五十文,神情有些失落,却还是伸手过去拿。
“姑娘,别给他。”凌玉枝倚在门前,冷眼看着这个满口谎言又贪得无厌的男子。
江潇潇不明就里,一脸狐疑。
凌玉枝走过来扫了一眼李重言,冷声道:“你这人真是厚颜无耻。”
一簪之谎
被一个毫不相识的女子指着鼻子骂,李重言气愤地拍桌而起,“你是何人?说什么呢你?”
江潇潇此时也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这几位……”凌玉枝看了一眼为首的那几人,“方才正是从赌坊出来,我听闻还输去了好些银子,对罢?”
“关你何事?你何故在这血口喷人?!”李重言被人拆穿,一时气极。
正说着,外头几个肥硕彪悍的汉子冲了进来,李重言等人看着这些人些熟悉的面孔,心中大惊,也顾不上再出言反驳,当即脚底生风就想顺着后门溜。
凌玉枝和江潇潇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几人大喝一声。
“陆爷,就是这,找到了!”
眼看就要让人给溜走了,几个汉子眼疾手快冲上去抓住李重言几人往桌上狠狠一按,随即挥洒拳头如雨点子一般落在脸上。
李重言脸贴在桌上被挤得变形,发出阵阵哀嚎求饶。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江潇潇站在原处不知所措。
几个大汉拥着的那人正是顺财赌坊的老板陆勇,看着被钳制住的李重言等人,陆勇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上前居高临下上前,“跑啊,怎么不跑了?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敢在我陆勇的地盘上赖账,你们这双手是不想要了?”
前堂里其他正吃着酒的客人看着这副凶神恶煞的做派,唯恐惹祸上身,纷纷扔下筷子结账散去。
江潇潇本就将信将疑,听见陆勇这番话也瞬间明白了,她失望地看着李重言向她求救的眼神,端起桌上的茶水劈头盖脸地朝他头上一泼,“李重言,你竟敢又骗我?!”
陆勇为索要钱财而来,自然也不管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也知道李重言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随后给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意会点头,从身后掏出了几把磨得雪白锃亮的尖刀,插在李重言指缝下的露出的桌面上。
凌玉枝扶额闭眼不忍去看,倒不是因为对这群赌徒生了恻隐之心,而是这钱堂里这些桌凳都是前几日换的一批新的。
李重言被茶水浇了个透顶,刚回过神来就看着刀面闪过明晃晃的寒光在脸上一闪而过,他吓得两腿打颤,哆哆嗦嗦道:“陆老板,陆哥,我、我还钱,我还钱!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罢。”
很快有人将一张账目铺在桌上,陆勇指着账目笑道:“李公子早这样爽快些,也就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今日你连输五场,一共是十两银子,我只给你半个时辰,若银子还是没送来,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重言早已吓得痛哭流涕,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廉耻,“潇潇,你救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江潇潇不再理他,一次次蒙受欺骗,显然是对他失望至极。
陆勇低声对身旁的人道:“去趟李家,跟李老三说若想再见到他儿子,就乖乖把银子送过来。”
江潇潇听闻神色微动,李重言虽说是个混蛋,可李家父母她见过,都是善心至纯的人。李家家底不好,李母缠绵病榻,是断断拿不出这十两银子的。
若是把田地铺子卖了抵债,将来能不能吃上口饭都是问题。
思及到这,她突然发觉头上戴着的那根簪子越发沉重,于是想着把它送回去,今日就在此与他做个了解也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