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一弯向是同他打招呼。
裴谙棠是看了状纸的,见了她也点头回应,浅笑的神情转瞬即逝。
他身旁还跟上来了一位环胸站在一旁的俊俏少年,那人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袍,通身显得愈加矜贵散漫。
江潇潇一眼认出他来,原是那日不小心撞翻了他的酒壶,临走时还借给她伞的公子。
本来还想为何会在县衙遇到他,可又想到谁没事会跑官府来,定是也遇到什么麻烦事。
不管了,她自己都惹了一身麻烦,还是先顾着自己罢。
谢临意在刑部与大理寺都任过职,可裴谙棠却没和司法打过交道,在户部管的都是银钱税粮。
他索性今日无事,便来看看裴谙棠审案子是不是也跟审视银子那般得心应手。
这一来没曾想也撞见了熟人,见江潇潇在堂前,他不自觉地放下环胸的双手,心中生疑虑,她来官府做什么?
于是便不由自主朝前走了几步。
突然又停住脚步,觉着不太合规矩,他一个无关之人,都快走到堂上去了。
只能在侧边设了个座,侧面不大引人注意,堂前没人能看到这边。
“堂下是何人?”裴谙棠审案时声音带着几分清冷。
周五娘做的本就是亏心事,被这一开口吓双得腿一软,指节紧紧捏着帕子。
这案子本是她先告,按理得是她先道明原由,她壮了壮胆,道:“民妇城北周氏,状告、状告苏家苏二郎之妻林氏当街打人!”
林珍听闻脸色大变,这个恶毒的贼妇,对自己做的脏事闭口不提,到堂前还敢倒打一耙。
她虽拿着把扫帚,但周氏胡搅蛮缠根本近不了身,反而混乱中自己还被她推搡了几下。
她心中气焰又升起,伸手就想去扯周五娘。
江潇潇眼看林珍要着了那周氏的道,伸手急忙拉住她。
林珍怫然不悦,不解地看了眼江潇潇。
江潇潇摇摇头,拉过她小声言:“舅妈,别冲动,她故意诱你出手。这是公堂,你若是真顺了她的意堂前伤人,到时候就成了她有理了。”
潇潇暮雨
听罢,林珍想了想,也瞬间明了。
只狠狠地剜了周五娘一眼,按下心中的怒气悻悻站回一旁去。
周五娘见没引着林珍上当,目光又死死盯住江潇潇,牙都要咬碎了。
早知如此她是个不好惹的当初就不收那钱了,如今搞得下不来台,这场子也难收了。
江潇潇淡淡掠过她,站出来行了个礼把状纸上写的一五一十道了个出来:“民女江潇潇,确同城北李家有过一次婚约。”
谢临意本是坐在侧边无人处的一旁听着,这会儿莫名觉得这椅子太矮坐着不大舒服,还是起身忍不住上前。
“我母亲与李家伯母交好,这个婚约,本是她生前二人一同定下的。李家伯母心善慈爱,当初说若是日后他儿子对我不忠或是欺瞒诓骗,可由我主动上门退婚。李重言瞒着我几次三番混迹赌坊,不像个读书人该有的样子,这事邻里乡亲们都知道,绝非我凭空捏造,我不想同这种满口花言巧语的懒汉过,便同我外祖父与舅舅上门退了婚。”
“桩桩件件摆在这,我与李家退婚别无其他缘由,至今仍我未嫁他未娶,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今日周五娘在坊间凭空污我名声,我舅妈见我遭人诬陷,一时心急找到她理论,二人之间皆有摩擦,众人都看见了。”
她说到这,突然看向一旁眼神闪烁的周五娘,盯着她逼问道:“说到这,我们清安县的王家太多了,你说的是哪家?敢把他叫来当面对质吗?!”
她一番话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的滴水不漏,不似周五娘那般断章取义。
谢临意心道,这姑娘说话还颇有条理,若是周五娘说不出个所以然,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一连串的话语像刺骨凛冽的冰渣,一字字打在周氏摇摆不定的心里,她只能顶着张老脸依旧不肯服软,“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这些话,知县大人明察,民妇不曾说过。”
裴谙棠道:“江姑娘,你说周氏在坊间宣扬不实传言,可有何人看见了确是从她口中传出的?”
周五娘听罢,挺了挺胸脯。是啊,那么多人,谁就听见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听见了,听见了。”林珍赶忙站出来道,“高家夫人可是真真确确听见了就是周氏说的,大人大可传她来作证。”
她狠狠地舒了口郁结的气焰,又朝周五娘得意道:“如今看你还怎么赖!”
“不成不成!”周五娘脱口否认,又意识到失礼,低头慌张绞着帕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