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谙棠哑声道:“凌姑娘与?刘隐月的下落,或许只有谭颂知道。”
夤夜已过,长?夜最后一丝灯芯将要燃尽。
谭颂被?押在牢狱旁的空耳房中,裴谙棠这次进?去,直截了当,“你是在等刘隐月吗?她?失踪了,我们也在找她?。”
此话一出,谭颂面色果然一沉。
这一夜她?也惴惴不安,她?与?刘隐月说好渡口?相候一起去淮州,可她?不见人来,这一等便等来了官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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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已然查到她?身上,她?也只能认罪。可她?早已释然,并不畏惧刑法加身,只是担心刘隐月去了哪里。
一听她?失踪,谭颂蓦然抬眼,裴谙棠这是初次在她?的话语中听到慌张之色,“她?……她?怎么了?”
裴谙棠神情一松,心中笃定,她?们果然相识。
“你们之间?果然有所联系,但我们找到了你,却没?找到她?。”
谭颂话语一顿,想答他的话,又怕眼前的男子在诈他。
“你能为了等她?放弃逃走的大好时机,可见你们关系不一般。她?若不是真的失踪或身处险境,仅仅是因不想与?你一同去淮州,理应告知你一声,可你并未收到一丝音信,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越说,谭颂的面色越沉。
裴谙棠:“我们找不到她?。但不论从前发生了何事,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找到人。”
谭颂脑中一片混乱,她?们明明就要一同去淮州的,她?此时又到底在哪里呢?
“你们……去乌石寺看看。”
那是她?与?刘隐月都知道的地方。
佳期如梦
凌玉枝醒来时, 发觉自己躺在一间破庙里的草垫上。
她撑着半僵的身躯艰难坐起,先前的晕眩感?已渐渐消散,察觉双手?双脚被捆缚, 只能用双目洞察着四周。
脑海也在飞速回忆昏倒前的事。
她向刘修远提及刘隐月, 知道刘隐月就?是他妹妹后?,本欲即刻动身去告知裴谙棠,可行至一巷间,她?不知怎地就稀里糊涂地倒了下去。
她?正是在?去官府的路上被绑,可绑她?的人又是为?了什?么,仅仅不想让她?把刘隐月的线索告知官府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四处张望着屋内能解开束缚之?物时, 房门被轻缓推开, 来者是位身形瘦削的女子?,女子?手?上拎着一壶茶, 面色看着亲和温良,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愁之?色。
凌玉枝瞳孔微睁,她?认得这位女子?, 正是那日在?妙春堂前被伙计推搡,容月楼的柳惜娘。
柳惜娘在?她?身前缓缓坐下, 伸手?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凌玉枝嘴边, “冒犯姑娘了, 喝些水罢。”
“柳惜娘。”凌玉枝试着唤了声她?的名字, 又看着自?己被捆缚的手?脚, 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她?沉默不答, 凌玉枝又问。
“你认识刘隐月吗?”
柳惜娘举着茶盏的手?轻轻一颤,茶水微倾, 洒湿了她?袖口一角。她?强使神色看向一处,却忍不住左右闪烁流连,即便轻飘而?过,却还是被凌玉枝尽收眼底。
“不认识。”许久,她?才毫无波澜地淡淡答道,眼底又恢复平静。
凌玉枝显然并?不信她?的话,可以说她?心中早已认定,任凭柳惜娘说什?么她?也不在?意。
她?把思绪述之?于口,“你一直在?跟着我吗?还是说你本来也是在?妙春堂附近,只是我今日恰好撞上了你?”
“那日我听闻妙春堂的伙计说你一连几日都去了妙春堂,只是千般询问刘掌柜,你与刘掌柜认识吗?我猜猜,他是你的朋友?恩人?还是……亲人?”
见柳惜娘眼中泛起止不住的惊色,凌玉枝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你是刘隐月,刘修远的妹妹,对?吗?”
刘隐月也不再隐瞒,眼角滑落一滴泪,“是与不是,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隔太久了。”
凌玉枝想起,裴谙棠同他说过刘隐月,她?本应是别人的妻子?,家中经历变故后?突然杳无音信。
难道她?这些年一直辗转风月之?地吗?凌玉枝看着眼前单薄的身影,不禁垂下双目。
“我听说过你。”凌玉枝此刻像是在?同一闺中好友促其长谈,话语柔和如同清风微过,“可你为?何要躲着……躲着不去见你哥哥一面呢,你知道吗,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刘隐月解开她?捆缚的双手?,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