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平溪山,昨夜落了?雨,尽管虹销雨霁,山峦依旧被湿意笼罩。
他也本欲先去莲缘寺再到处走走,听到凌玉枝这番话,他也心中也起了?丝丝期许:“我能与?你们一同去吗?左右无事,听闻平溪山春色甚浓,刚好想去走走。”
凌若元经上次一事,越发觉得?裴谙棠是个好人,见他谈吐文雅亲和,说话也随心起来,“不仅风光好,还有好多野果子。”
“那便一同罢。”凌玉枝看?看?谢临意,“谢公子也要与?我们一同吗?”
谢临意衣袂翩然,答道:“自然想去,不知是否介意?”
“可以?啊,那我们五个人一同上山罢。”
行?入山间小?道中,日?光斜照迎着来人,光影投照在疏疏密密的青叶绿枝上,满地绿荫横斜浮动。溪水急拍清石,泠泠声响如碎玉相击。
凌玉枝与?裴谙棠走在前头,微凉的清风吹皱两人的衣角,野花扑离枝头纷纷落下。
“给我罢。”裴谙棠想帮她拎手中的竹篮。
“这个不重的,我自己来就好。”
“你拎着不方便,我帮你拎。”他接过凌玉枝手中的竹篮,眉眼间有日?光落下的晴曛,眼眸中仿佛也细闪着清光,“你采了?之后,再告诉我是哪一种,我也来帮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凌玉枝想到他弯腰采野菜的情形,笑意深了?几分?,把竹篮递给他,“好,给你,你从前也去过山上吗?”
“我……幼年时父亲和母亲带我去过一回燕京的青云山,也是一年的春日?,就如同今日?这般,万里晴朗,满山春晖。”他话语放慢了?几分?,似乎在细细回忆多年前的春晨。
凌玉枝已然停下脚步,专注听他的话语。
话音一落时,凌玉枝心间泛起一丝隐隐酸涩,听到裴谙棠谈及自己的亲人,她脑海中也浮现出家人的身?影。
她想家,那裴谙棠从故乡来到这里,应该也会?想家。
“你离开故乡来到这,一定很想你的亲人罢?”
他一微微低头,眸子细闪的光亮便暗了?几分?,心头忽地翻涌,却依旧平静道:“想啊,我的父亲和母亲已不在人世,但我也依旧……很想他们。”
凌玉枝怔了?怔,意识到触动他的隐痛,“对不起。”
她每每看?到他,觉得?他清雅持正,对谁都温润亲和,可有两次她看?到他的眼中闪过的,却是幽暗深沉、破碎隐匿的光。
一次是今日?,一次是那日?夜晚,她与?他相对而坐,他说他见过一场大火之时。
他是个那么好的人,才这样年轻,怎会?失了?双亲,又被贬谪到此处呢。
“没关系。”仿佛只?是短短一瞬,裴谙棠又立马恢复如常,话语清朗,“你要采的野菜叫什么?”
“叫鼠曲草,你听过吗?”
裴谙棠摇摇头,他有些好奇问她:“未曾听过,它长什么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凌玉枝不知道怎么同他讲,于是乎低头在地上寻找起来鼠曲草的踪迹。
山路上倒不是遍地都是野菜,大多是田间比较多,凌玉枝走走停停目光在山间的泥沙小?道上寻找,裴谙棠就拎着竹篮缓步跟在她身?后。
终于在一处小?坡上的山石边,找到了?几簇开着淡黄色花蕊的青绿色枝茎。
“找到了?。”凌玉枝弯腰用两个指头拽住根部连根拔起,甩了?甩根须带起的泥点子,边唤裴谙棠过来。
“叶面根部圆润,延伸到叶尖便是小?小?的尖刺头,分?支与?淡青色叶子都被一层白?色的棉毛覆盖。”她拿给他看?,给他讲解着这种野菜不仅有根根长起的,也有紧贴地面的一簇,只?要看?枝叶辨认就行?。
裴谙棠眼中噙着笑,只?听她讲了?一遍,就把形状记熟于心。他走向一棵树旁,弯下腰把树边紧挨着泥地的一簇聚拢拔起,在手中摇了?摇泥沙,示意凌玉枝看?过来,“是这种吗?”
凌玉枝只?远远看?了?一眼就笃定点头:“是的,裴大人好眼力,那边我都没发现。”
裴谙棠看?着她脸上扫过的圈圈树影,这光影好似也照的他心间欣喜敞亮,“你采这些,是又在尝试新的菜品吗?”
“上次我遇难,你们为了?找我奔波了?一夜,我突然想到一样点心,为了?答谢你们,想做给你们吃,刚好那道点心要用到这种野菜。”凌玉枝又把一簇鼠曲草放进他手中的竹筐里,“你今日?休沐,那明日?是不是就要上班了??”
裴谙棠手中一顿,不太明白?这个生疏词的意思?,“上班,是何意?”
凌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