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燃烧殆尽。朱廖整日不能下?床,早早地便躺在床上阖眼浅眠。
裴谙棠轻轻就掩着的?房门敲了几声,朱廖打了个激灵,房内鼾渐息,他道:“谁啊,门未上闩。”
“查案。”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查案,朱廖眼睛瞪大?了几分,他以为又会是哪位堂长或者山长带着人来,顿感?慌张,费力挣扎地想起身,脚上却疼痛难忍。
还不等他把脚腾空移到床沿,裴谙棠三人等便推门而入。
朱廖四下?望了一圈,见只有三位年?轻的?官员,心?下?松了一口气,“拜见各位大?人。”
“朱廖。”裴谙棠直言,“你?那?日喝了酒?”
朱廖期期艾艾不语。
“本官那?日随堂长前?来,一进屋便闻到一丝酒气。而你?却掩饰说?是膏药味刺鼻,但现下?看来,分明就是酒水。那?日进来时看到你?欲要强行?挪动身子,是你?怕酒壶被发觉,是以想强撑着起身把那?日桌上斗笠后的?酒壶藏起来,是吗?”
裴谙棠伸手往那?桌上一指,借着微弱的?烛光,谢临意上前?把斗笠拿开,果然见后方立着一只空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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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在手上晃了晃,朱廖看过来时,立马心?虚地低下?头。
他是喝了酒,怕被发现责罚,不敢叫山长等人发现。可腿受了伤,又实?在是行?动不便,是以没有法子把酒壶扔掉或是藏起来,这几日一直还放在斗笠后面掩盖着。
裴谙棠也是今日听到山长责罚孙彬与林桥东几人才无意得知院中的?院规,嗜酒与好赌都是书院明令禁止的?。
他猛然想起那?日来朱廖的?房中,借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发现了掩在斗笠后的?酒壶。当时没在意,可今日心?中闪过朱廖那?时慌张的?样子,便想,他应是喝了酒的?。
现下?看朱廖这幅样子,确实?是猜对了。
裴谙棠声色清冷道:“院规禁止饮酒,那?日本官来找你?时,虽屋中还有难隐的?酒气,但你?已然行?动不便,不可能掩人耳目弄到酒水。那?便只可能是前?一日晚上喝的?。”
寻常的?酒当时开封或是短短相?隔一夜,便还有留有酒气,可若是时间长了,酒气便消散了,就比如今日来,房中早已无其他气息了。
朱廖只能承认:“大?人神断,草民正是在被砸伤了腿的?那?晚与人喝了酒。”
“喝了多少?如实?说?。”
朱廖被问得一懵,他想问喝酒与他们?查案有何关系,可看到那?日还温言相?对的?裴大?人此刻正神色冷峻地盯着他。
他下?意识就把话咽回去,也不敢隐瞒,如实?道:“草民那?晚与韩大?春、唐微明共饮了几杯,我们?确实?是喝得有些醉了。以至于后面去搬梁木之时脚底打颤,这才没扶稳砸伤了腿。”
他若是单单喝了酒,裴谙棠自然不会这般大?动干戈前?来,可他被梁木砸伤腿的?那?晚正是徐子玉遇害的?那?晚。
朱廖先前?先是信誓旦旦地在供词里说?出运送梁木与受伤的?具体时辰,可他如今又说?自己喝得有些醉,以至于三个大?男人抬一根梁木都抬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按理来说?醉意之下?不可能把各个节点的?时辰记得这般清清楚楚。
“你?们?既已醉成这样,为何还能记清楚时辰?”谢临意问他。
裴谙棠见朱廖支支吾吾,更觉得此事有疑,便道:“你?把当晚的?情况,从山下?的?工匠送梁木上山,到你?们?几个喝酒,再到你?们?被砸伤了腿,其中过程悉数讲来。”
“草民……草民记不大?清时辰了。”
温乐衍一阵焦急无言,见此人唯唯诺诺,可见供词定然有所捏造。
他正想开口,裴谙棠却比他还急,沉冷道:“记得多少便说?多少,你?听着,你?的?供词事关命案,若是再刻意扯谎捏造,本官唯你?是问。”
朱廖被这一震慑,心?中猛然一缩,他急得焦头烂额,正努力回想着当晚的?事:“那?晚……那?晚的?确是酉时初,山下?的?工匠送了最后一趟梁木来。我看他们?累的?不轻,又见天色已晚,怕下?山的?路不好走,便对他们?说?把木头放在门口即刻,回头会喊人来帮忙搬进去。”
这也确实?是他吃醉了酒前?记得唯一清晰的?一件事了。
“之后呢?”
他回忆道:“之后……”
“之后我去找人帮忙,在前?院绕了一大?圈也不见人,回来时见韩大?春正在我寝房门口,神神秘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