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黄御史还夸这青凤髓馥郁清香,醇而甘厚。”
黄玄德冷冷睨了他?一眼,心底暗骂几句。
他?与赵远山二人虽同为褚党,但私底下一直不对付,如今他?办事不力?,赵远山更?是恨不得落井下石狠狠踩他?一脚,巴不得让他?把两边得罪干净才好。
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此次章州之行,是下官办事不力?。”
褚穆阳也终于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太后看中你,特点你去章州,你却是这么办事的?徐子?玉和纪洛当真?是被?书院的贼人误杀?”
“千真?万确啊大人。”黄玄德想?着温乐衍告知他?的说辞,掩饰着心中的惶恐,又一次道出案情,“下官从燕京到章州,都是寸步不离跟着温乐衍,生怕他?独断专行,挟私断案。可徐公?子?和纪公?子?确实是死于书院的伙计唐微明之手,此人行止不端,背地里做些偷盗之事,先?后潜入徐公?子?和纪公?子?房中盗取钱财时都被?他?二人觉察,这才杀人灭口。”
“徐子?玉是死在井中!”褚穆阳微怒,“这作何解释?他?因?被?觉察才杀人灭口,还要大费周章把人投到井中去吗?”
黄玄德冷汗涔涔:“那晚本是有晚课的,可那唐微明不知徐公?子?告了假,以为没人便闯进了房中。他?被?徐公?子?发?觉,杀人灭口后本是意图返回,可当晚又有人在徐公?子?的寝舍外撞见过他?,他?怕被?巡查的训导发?现徐子?玉死在房中,会让人查到他?身上,是以想?先?把尸首藏匿起?来躲过一晚,可书院条条皆是通路大道,无处可藏,他?情急之下便把尸首投到井中。”
“凶手连杀两人,被?追查上后依旧冥顽不化,负隅反抗,走投无路躲在藏书阁纵火,自焚而亡。”
黄玄德说完,贴着脊背的里衣都湿透了。
他?其实有几分冲动想?把实情道出,说这一切他?都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案情到底如何,根本就是他?温乐衍的一面之词。
可他?不能?这样说,且不说若是他?失职一事被?捅出来,朝廷对他?的非议不会少,褚家若知道他?是故意不上心,到时朝堂上漫天物议中也定?然不会拉他?一把。
还真?如温乐衍所?说,他?好像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如今大不了褚党往后不再信任他?,但温家一向忠心辅佐皇帝,那他?手上算是有他?们的把柄了,为了此事,皇帝不会太过为难他?。
他?说完后,屋内依旧久久静默,仿佛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每个人微妙的表情尽显脸上。
褚穆阳心中纵使还有疑虑,可黄玄德与温乐衍已?经再三说明案情,此案也已?查清,过程中确实无一丝纰漏与疏忽。他?拿不出这二人联合诓骗众人的证据,是以他?无缘由也无权请旨重查此案。
“荀大人。”他?突然叫了一声坐在左侧的的户部尚书荀颜。
他?们借南洲灾款一案挤走户部堂官赵韦与裴谙棠,荀颜与庄茗便是他?们借机塞进去的人。
“唐微明此人,户籍可有何不妥之处?”褚穆阳还是不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若那唐微明的身份有假,一查户籍便可查出端倪。
荀颜掀袍站起?,言行中满是笃定?之色:“大人,下官已?核查过,此人户籍无误,乃是独户,家中老小皆亡。”
庄茗也借机跟着荀颜起?身,拱手低头不语。
经此一事后,褚穆阳或许不再信任黄玄德,但对户部的人,他?还是持深信不疑的。
“如此便好。”他?像是喃喃自语。
只是此案是清剿李党余孽的大好时机,如今这机会又要付诸东流了。惋惜、疑虑、猜忌盘旋在他?心间,他?神色凝固肃穆,众人皆不知他?是何意,也不敢贸然出言表态。
“来人,给诸位大人添茶。”
褚穆阳终于抬手,招来的小厮鱼贯而入,拎着茶壶缓缓给众人斟满茶水。
黄玄德见状,总算长舒一口气。
是夜,温乐衍从宫中出来时已?是夜色苍茫。
他?不过走了短短几日?,堆成山卷宗便把桌案挤地连方砚台都塞不下。
在案牍上伏了一日?,他?柔了柔酸涩的眉心,倚在宫门等待轿撵。
劳累之下,一墙之隔的街巷飘来的红油汤面的香气都勾不起?他?的兴致,他?现下只想?快些回府沐浴歇息。
不多时,终于见一方四人抬的蓝顶小轿缓缓而来。
“公?子?久等了。”先?迎上来的是他?的贴身小厮禹南。
温乐衍抬起?沉重的眼皮轻哼一声,整个人一副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