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的存在,是有人胆大包天掳卖良人、私开暗馆。
苏芳的主子是想借机把事?情闹大,从而借他们的手抓住这百花楼的幕后之人,或者说?是与百花楼的幕后之人相斗。
这个人既然对他官职一清二楚,莫非也是朝中之人?
他到底认不认识此人呢?
但无论那人是何目的,这修百花楼之人必定罪大恶极,他们必定是要抓住此人,还死去的人和那些姑娘一个公道。
“那掌柜招了?吗?”
谢临意面生愤色,眉峰凌冽,满腔难平的惋惜化为疾驰的怒意,“他不说?也得说?。”
他们一进监牢,便见高希被人押起,浑身吓的直哆嗦。
谢临意话音冷的刺骨,言简意赅:“你背后之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高希猛的摇头,他知道他的表兄施定仁背后靠山很大,他只要咬牙不说?,说?不定背后之人还会来救他。
“你的当?铺地下被人挖了?一条暗道,每日那般多的鱼龙混杂之人从你这进去,你说?你不知道?还是说?,这满门抄斩的大罪你想替你背后之人尽数揽下?”
高希眼珠一转,嘴角抽动犹豫起来。
这劳什?子百花楼又不是他建的,他只是拿钱办事?替人对对暗号引人进去,怎么这死罪就落到他头上了?。
谢临意看?出他面色中闪过的犹豫与迟疑,继而又道:“这是大理?寺,你一介布衣,你以为谁会冒着死罪来救你?反而你猜你背后之人如今大难临头,会不会派人来杀你灭口?”
他见高希依旧低着头,目光正涣散闪烁,淡淡哂笑?道:“高掌柜大义,不说?也行?,那这过场也总得走走,继续上刑罢。”
官差立即拿着蘸了?盐水鞭子上去,那鞭子上还满是未凝固的血迹。
高希吓得腿一软,闭着眼放声喊道:“别、别上刑,我说?、我都说?。”
谢临意蓦然抬眼,手悬在半空示意官差退下,“那就快说?罢。”
高希咽了?咽唾沫,心中飞快地思索起利害。
他本是因家中落魄从而上京投奔表兄施定仁,施定仁念及情分,将他安置在丰源当?铺做事?,但只负责对暗号带人进百花楼,其余的事?不让他过问。
他本就奇怪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营生,又见每日进进出出的人与三缄其口的暗语,他就算是傻子也猜得出定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最初他还打退堂鼓不敢干,但又想比起在外风吹日晒赚不到几个铜板,做这事?反而轻松得多。后来尝到甜头,便越发黑心无所顾忌起来。
直到今日东窗事?发,被官差抓到大理?寺,他才?真正害怕起来。
若是他咬牙什?么都不说?,这滔天大罪便真的落到他一人头上了?。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且他表兄施定仁也是替人办事?,若背后之人真想杀他,施定仁又如何保得住他?
牢房里阴暗潮湿,到处夹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此起彼伏的嘶喊和鞭子抽到血肉上发出的皮开肉绽声听着令人胆战心惊。
若非被人架着,高希便要瘫坐倒地,他道:“大人,若是我说?了?,能否免了?我的死罪,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外引人进去,从未参与楼里的事?,还有……能否派人看?护好我?”
“那倒要看?看?你说?了?多少,知道些多少了?。”谢临意冷漠揶揄道。
高希一闭眼,咬牙狠狠道:“是泰和钱庄的东家施定仁,是他把我安置在丰源当?铺,百花楼和通道,也是他雇人挖的。”
泰和钱庄。
谢临意与温乐衍听闻面色一凛。
燕京满地皆是富贵人家开的钱庄,是以多数钱庄都不起眼,但这泰和钱庄却一直名声在外,是因背后的主家乃是褚家九老爷褚华洋。
主家名下私产多,一般都不会亲自过问府上产业,而是另请东家打理?管事?,东家虽代?主家掌管产业,但也不可能不经允许背着主家肆意妄为。
施定仁是泰和钱庄的东家,又以钱庄的名义雇人挖暗道修暗楼。泰和钱庄又是褚华洋府上的私产,那施定仁做事?定然和褚华洋脱不了?干系。
且褚家家业庞大又权势滔天,绝对是有那个胆子与钱财敢做出这种事?。
谢临意双拳紧扣,眼中一丝冷峻涌起,果然又与这帮乱臣贼子脱不了?干系。
“我、我都说?了?,都是施定仁叫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杀人,也没犯法。”
谢临意只冷冷扫了?一眼,便转身疾步走出监牢,朝看?守的狱卒留下一句,“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