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于?非命,药庄门口一大早便来了几排官差,乌泱泱的可骇人了。”
“你去善德药庄了?”
“善德药庄不就在顺阳街嘛,我家就住这条街,开门就能听?到?动?静,官府的人大早上便吵吵嚷嚷的,扰得人不得安眠。”
……
满座喧嚣闲谈声入耳,凌玉枝与江潇潇全当是听?听?燕京的一些轶闻了。
正堂大门穿梭的各色身影中,突然进来一位蓝袍中年男子,凌玉枝四处流连的目光一下子便注意到?这人,只因这人低着头,且戴着个斗笠,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只见此人低声对上前的伙计道了句某间雅间的名字,随后便被引上楼。
凌玉枝百无聊赖地盯着这人上去的背影,忽听?一声清脆的坠地声,她定目一瞧,一块玉佩从这人身上掉出来滚落在楼梯上。
而这人竟浑然不觉。
她起身上前几步拾起玉佩,轻轻婆娑过微凉的玉身,指腹感受到?一块凸起的触感,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碧绿的玉石上刻着类似一个“曾”字。
她见过的达官贵人或家世殷实之人,大都喜爱往腰间挂一块玉,这种玉通常皆是家中传下来佩戴的家玉,之上刻着祖姓,以便走到?各处能自证身份。
见这块玉质地清透,一看便价值不菲,她猜许是那?人身份贵重,丢了这块玉怕是要?惹上许多?麻烦。
“稍等,你的东西?掉了。”
没等她说完,前面那?人的身影早已闪进了二楼最?里边的一间雅室中,房门即刻被掩上,再如何喊也听?不见了。
“阿枝,你去哪?”江潇潇见她往走上楼,狐疑问?道。
凌玉枝拎起串着玉石的穗子,“有人掉了块玉。”
说罢,敲开了方才那?人进去那?间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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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几声皆没有动?静,正当她准备敲第三下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目深沉的男人正堵在她面前。
她打量了几眼这人的身形,看出这人并非是方才那?掉玉之人,但既与那?人订了一间雅间,想必是友人之类的相熟之人。
男子一双锐利幽深的眼直直盯着她,“做什么??”
凌玉枝突然指尖一瑟缩,不知为何,听?到?这人的话语时?,她突觉一股凛冽的寒意侵袭全身。
她短暂木讷一阵,随后沉静道:“你的朋友方才掉了块玉,你交给他?罢,打搅了。”
说完后,她主动?下了楼。
走下台阶时?,她心中莫名泛起阵阵不安,那?人如剜刀般的眼神?依旧历历在目。
她不知为何,心跳慌乱的厉害。
雅间内,房门再次被紧紧合上。
窗边扶手而立的男人正是褚穆阳,他?心中紧绷着一根弦,鼻息起伏,问?道:“那?是何人?”
他?丝毫未放松过一丝警惕,只因曾松宜乃是亡命之徒、诡计多?端,是以他?来这里时?,早已派了秦业等人暗中跟随曾松宜,确保他?乃孤身一人前来。
为防他?耍花招,宵云司的人也已潜伏在珍味楼外的各处待命。
秦业将那?块玉佩往桌上一扔,狠狠盯了桌前气定神?闲的曾松宜一眼,又恭敬对褚穆阳道:“大人,一位女子捡到?了东西?来归还?,人已走了。”
褚穆阳颔首,转过身示意他?先下去。
曾松宜兀自摘下斗笠,淡淡倒了盏茶品起来,伸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褚大人,半年未见,不知可还?记得下官。”
褚穆阳冷笑一声,“曾知府,天下五湖四海,自有你的好去处,你又何至于?再回这燕京来呢?”
“褚大人,天下五湖四海,可又岂有我曾松宜的容身之处啊?”他?推过一盏茶水至对面,眼中因激怒而微红,“兔死狗烹,鸟尽躬藏,你们可有想过给我留条活路?”
当时?他?若是再晚一步走,只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
“褚穆阳,你们做事也太不厚道了,十五万白花花的银子全收到?你们囊中,我曾松宜为你们买命,一分钱都没捞到?不说,还?要?过这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拜你们所赐,朝廷的人抓我、你们的人也抓我,这全天下到?处都是抓我的人。我藏在庄子里、躲在林子里,像条丧家之犬般囚首垢面,连壶酒都喝不起,你可在府上吃的海珍海味,品的琼浆玉露啊。”
“曾松宜!你到?底想做什么??”褚穆阳怒目圆睁。
曾松宜手指悠悠地轻扣桌面:“给我五万两?,我立马便走。我老了,如今孑然一身,虽过不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但也想找一处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