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皆知日月教的名讳。
此?教让各代帝王都很是头疼,一旦闻及其踪影,定要派兵清剿。
她继而往那?边一指:“还有一人,身材高大,黑衣佩刀,偷了钱财打?伤民女后?往那?边跑了。”
涉及朝廷反贼,势必要追查到底了。
“给我追。”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一声令下,“通知各处兵马司,城东顺阳街珍味楼发现?日月教余孽,即刻搜查围捕。”
一队人冲出门去追捕逃离的黑衣人,剩下的人将满堂无?关的客人驱散,开始派兵将酒楼围住,欲一间一间搜查。
褚穆阳听见官兵上楼之声,悄然掩开门缝,这一看,心头一凛。
兵马司的人怎么来了?
他面色大变,骤然灌了满心的寒凉,而回头一看,曾松宜还在慢条斯理地?夹菜。
他恼怒地?抽出长刀抵上他的脖子,“你敢耍我?”
曾松宜举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嘴角还带着一丝酒渍。
他淡淡笑道:“我早就说?了,燕京这般多的人,总有人认得我曾松宜,可?见这胆大包天与我为伍之人还是有的。”
褚穆阳忍着怒意,刀尖抵着他脖颈滑出鲜血,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立即放下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业不在,宵云司的人又都隐在暗处,在兵马司的包围之下定是不能?明目张胆上楼。可?今日若是被兵马司的人抓住他暗会朝廷钦犯,或是曾松宜落到他们手中说?出些什么,那?他褚家也算是走到头了。
曾松宜此?人诡计多端,且现?下这番局势,他已笃定曾松宜背后?定有人相助,若人轻易死了,他也不敢预料后?面将会发生什么?
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人死在燕京。
楼下兵甲声越来越近,趁现?下这间酒楼还未被围住,褚穆阳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走!”他粗暴地?拽起曾松宜的衣领来到窗边,手背因极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曾松宜猝不及防被拖着站起来,嘴里含着的一根鸡腿哐当掉到桌上,紧绷的衣口勒得他面色青紫,剧烈地?挣扎急咳。
待看清窗下是悬空的平地?时,本能?的恐惧令他吓得双腿打?颤,紧紧拉着身旁人的袖口,“褚穆阳,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闭嘴,再出声我一刀杀了你。”语罢,褚穆阳扯过他的衣袖,将他利落推下窗台。
待人仰面倒在地?上捂着腿痛吟出声,他撩起衣袍紧跟其后?,一跃而下。
潜伏在周围的人发现?动静,立即一拥而上,“大人,您没事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褚穆阳四?处张望几下,发现?官兵还未曾围上来,他轻拍着衣袍上的灰尘,踢了踢躺在地?上挣扎曾松宜,对身旁的暗卫道:“快,将这人送出城,要快。”
潇湘夜雨(二)
秦业带着人步步紧逼。
凌玉枝全身浸在刺骨的寒意中, 已感受不到一丝温热流淌。
身后虽人群熙攘,但?隐隐可见一两个身着黑衣之人。
她敛住一口气不敢回头探看,手心冒出?涔涔凉汗。
路过两座酒肆间的一条狭隘巷子, 远处几间铺子恰好?能暂时?遮掩住她们的身影。
凌玉枝忽然停下, 声色凌乱:“潇潇,那人应是?并未从正面看到过你,你从这走,快。”
江潇潇从未经历过这般凶险之事,此刻也胆战心惊,如临大敌。
深秋九月,她额间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口中宛如被恐惧牢牢堵住,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她知道,对方不止一人, 她们二人对燕京全然不熟,若是?这般周旋下去,定是?羊入虎口。
若是?分两路, 她就能去找人来相救。
此时?已是?刻不容缓之局,后面的人随时?要追上来, 她果断松开凌玉枝的手, 牙关轻颤不止, 硬生生突出?一个字:“好?。”
一个好?字,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便?瞬间闪进了巷子,出?来后飞快向另一侧街道跑去。
她知道, 多说无益,她必须要赶紧找到谢临意他们, 阿枝才能安然无恙。
她不敢回头,用尽全身之力向前奔跑,身后的一切只作浮光掠影。陌生的街道、熙攘的人群映入眼帘,成片的混沌无章天旋地转般在脑海中肆意翻涌……
她根本就不认识,她也不知道这是?哪。
脚下踩入路边坑洼的泥水中,她失去重心跌倒在地,手心即刻被沙石擦出?大片血痕。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奋力起身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