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救命钱，我害得让他们流离失所，吃不饱饭，穿不上衣。我曾松宜，对不起南州所有的百姓，对不起那方土地，我不配当这个官，我不配！我万死难赎我的罪孽……”

“褚穆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我想让他死，这罪孽，该是?他与我一同去赎。”

雾失楼台(一)

张惇终于窥见了他身上的一丝鲜活。

只这一瞬, 便让他想到当年在那间破旧的寺庙内，二人那汹涌的宏愿。

哪怕今日?在对方眼中，彼此都?已生了白发, 早非当年那般快意张扬。

“你还记得吗？当年你我, 也?曾入过一方破庙内。”

那年素雪云飞，他二人初出茅庐，上山饮酒赏雪。

雪势渐大，落得?人满头花白。

山上唯有一间破庙，他们便走进去暂避风雪。

庙内躺满蓬头垢面的百姓，正是寒冬腊月、滴水结冰的时节，他们一身单衣, 骨瘦如柴, 灰暗的眼中无一丝光亮。

手中一只只残缺的破碗内盛着半碗不见米粒的寡淡粥水。妇人手中的孩童瞪大双眼，已经?不会哭也?不会闹了。

当年逢李太后一族掌权, 在燕京修建月台庆贺大寿，灾荒的三州百姓迟迟等不到朝廷的粮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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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破庙内躺着的，早已不知是哪一州的灾民?。

二人脱下身上的大氅覆在那瘦弱的孩子身上, 将身上的银子解囊相赠。

离开时，他们站在山顶, 眺望白雪皑皑的万里?河山, 彼此眼中热望翻涌。

张惇胸膛起伏:“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曾松宜拂落肩上雪, 答:“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若真有为官之人能做到这份上，那这天下何以有破庙, 何以有灾民?啊？”

“允先，若来日?你我为官，定要做那为生民?立命之人。”

那时空中乱琼碎玉，河山银装素裹，天地间苍凉万分。唯余两位青年彼此眼中的激热，似乎能化开眼前?的一丝凛冽。

曾松宜从来没忘记那年的雪，也?没忘记那年所说的话。

只是有些事但当年不知，如今才?知。

要做到那四为，真的很难很难。

难到他这一辈子，都?没能做成十五年前?自己口?中的那般人。

张惇一声叹息，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静看着曾松宜，对他道:“为生民?立命从开看的就不是身份，只要人活着，就可以做他一切想做之事。我希望你今日?过堂之时，能真正为你治下的百姓立命，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曾松宜看着他，“你放心，我会的。”

谢临意却想到了另一桩觉得?疑惑之事。

“褚家京城遍地耳目遍及，以你孤身一人，只怕是还未靠近城中，就早已成一堆尸骨了，我想不通，你是怎么回京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曾松宜斜眼看了眼他，轻笑?:“谢世子果真机敏，但背后助我之人于我有恩，这个我不能说。如你所言，城中各处都?是耳目，我只能孤注一掷设下珍味楼之局，本意是想拖褚穆阳下水，谁知竟让他暂时给逃了。”

“你认识……”谢临意话到嘴边，又突然停下。

他想不通，曾松宜的身份被发现，全?因他掉的玉佩被凌玉枝捡到，后来宵云司的人怕打草惊蛇，一路尾随相追于她们。

而他自己接到曾松宜入城的消息，也?是因为江潇潇赶来告诉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们二人。

可曾松宜又怎会知她们二人的身份与底细？他是逃犯，潇潇她们明明才?刚来燕京。

曾松宜似乎猜出他想说什么，但直直一摆手:“不认识啊，我随手一丢，想让人发现我，留个保障，为防后患嘛。可没想到被一姑娘捡了，后面便引来了禁军与大理寺。

他眼中带着一丝调侃:“谢世子，我也?好奇，那桌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啊？竟能引来禁军的人。”

张惇与杨庄玉也?先后看向他。

谢临意回避过他们二人的眼神，莫名起了丝烦躁，这个曾松宜确实狡诈，不然不会在褚家天罗地网的追杀下逃了半年，也?不会在他询问时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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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声:“你都?死到临头了，有什么话不如留到堂上说。但你若不是重犯，我眼下早已将你捆了打个半死了。”

因为他，差点将江潇潇和凌玉枝两人无辜之人卷入此事中。

张惇思忖片刻，也?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