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温大人竟认识?”
褚荇疑惑她?为何会知道她?姓褚,可如果她?与温乐衍认识,那一切也就不新奇了。
温乐衍听闻,颓然?收紧手。
褚荇与他?们无深交,且她?毕竟是褚穆阳的女儿,凌玉枝初来燕京,还是不便?对褚荇透露更多。
以后之事也料不定,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凌玉枝果然?也不负他?所望,依旧谈吐如常,“他?常常来这里吃东西,我们打得照面多,自?然?就相?熟了。”
果然?聪明。
褚荇蓦然?一愣,眼神?透亮,但敛住眸中那丝流转的光泽,像是不曾多想,缓缓点?头。
“我新做了一道新点?心,褚姑娘可要尝尝?”
凌玉枝拿出几个用?糖纸包裹的方块,这是她?做了一早上的雪花酥,有红枣、杏仁、坚果、花生?等各种口味的,方才她?自?己吃了一块,口感绵软酥甜,味道也还不错。
“好?啊。”褚荇随手拿起了一个,掀开糖纸,那层细薄的糯米纸下是雪白起酥的方块糖,上面沾着各种杏仁与芝麻,像是一块厚小的酥饼。
她?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父亲从不让她?吃外面那些没有名头的店肆做的点?心,小时候有位婢女在摊铺上买了几块鲜花饼回来给她?吃,被父亲发现,竟瞒着她?把人活活打死。
从那以后,任凭府上与宫里的点?心再精致唯美,她?都再也不喜欢吃一口。
而今日?,她?想尝一尝这不一样?的东西。
“小姐。”婢女颤抖着肩说出声。
褚荇轻言:“没关系,只有我们知道。”
凌玉枝看着却心头泛起微涩,平淡寻常之人,身心自?由,无拘无束。而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虽养尊处优,但连吃东西都不能顺着本意。
这样?的人,即便?衣食无忧,但最真实的快意永远不会富足。
褚荇浅咬了小口,入口口感异样?且丰富,软糯的糖丝带着酥香的薄脆,奶香味夹杂着杏仁干果的脆韧。
她?吃完了这一个,眼中一亮,“口感极好?,外面可能买的到?”
“目前应该是买不到。”凌玉枝自?信的摇头,“这是我自?创的雪花酥,你若喜欢,便?再拿几个去。”
“好?,我会付钱的。”
“不用?不用?,这还是品尝期,好?吃的话,你下次再给我钱。”
温乐衍讨了一个过来尝,吃是好?吃,可他?腹中空空,还是想吃油饼和馄饨。
“好?吃是好?吃,可不如油饼实在,配上一碗馄饨或者是汤面,那才是真满足。”
凌玉枝轻瞥一眼:“我看你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褚荇忽地低头轻笑。
抬头时,神?色又恢复如常,一丝愁绪又印回她?眸中。眼看出来这般久了,她?也该回去了。
她?转身与凌玉枝道别,寻常人与朋友临别,可以说出相?邀之言,可她?却不能说这番话,只能相?视一笑,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她?略微神?情恍惚,一路的颠簸也没能让她?思绪回神?。因为她?所想的这件事,终将带着无限愧意的缠绕在她?心头,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闭上眼,深呼一口气。不知荀婧雪到了何处,望她?接下来的日?子能平安如意。
刚回到府中,便?有一小厮来报,“大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
“知道了。”褚荇下了马车,话语带着冷漠疏离。
她?进了书房,见父亲阴恻恻地坐在桌案旁,天光并无一丝打在他?脸上,整个人尽显阴浓沉肃。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是像如今这般,只能看得见父亲脸上的阴郁。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抛却礼节,一言不发。
片刻后,褚穆阳沉缓出言:“荇儿,那荀颜的女儿,是你送走的?”
褚荇冷淡反问:“我若不送走她?,父亲您打算如何?斩草除根吗?”
“你懂什么?”褚穆阳疾言之下,拍桌而起。
砚台里的墨溅出几滴落到桌角,插花瓷瓶发出细碎清脆的震动。
褚荇轻轻一个瑟缩,鼻尖又涌起酸痛,她?将这莫大的自?愧与委屈揽在心头,眼尾早已憋得微红涩痛。
“您认为我不懂什么,故而将我蒙在鼓里,利用?我来欺骗她?,我把她?当成朋友,真心留她?住了一晚。您知道吗,我送她?走之时,她?还哭着对我说谢谢我,我听到时,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她?话气越说越弱,仿佛又看到那逆着风的瘦弱背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