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幽光,狭长的黑眸蕴藏点点灼亮的星子,星子忽绽开来时,带来零星明?灿的火光。
裴谙棠胸腔热意渐起?,脑海中恍惚盘旋的还是那两句话,“你可以想办法留留我”与“要不要我教你”。
馨香如兰的气息丝丝旋绕在他?身侧,这一瞬,如坠虚柔的云雾之间。他?定睛,眼前?是女子水光潋滟的眼瞳与嫣红的唇瓣,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在指引他?贴近、确认、肯定。
贴上去,唇齿相依,交缠深吻,才是她要教他?的正确答案。
灯芯快燃烬,炸裂出寸寸耀目的灯花。
这一吻,燎烧尽室中的轻寒,温热的情意覆上室内每一个?角落。
裴谙棠不知为?何,这一吻,他?不受控制地气息凌乱,急促地想攫取她的一切气息。
直到凌玉枝面色涨红,轻哼一声,他?才仿佛瞬间从绵绵云海中清醒,克制住那愈演愈烈的温火,拂着她背脊的手掌一松。
二人终于渐渐分开,彼此看着对方。
“对不起?,我……”他?今日这般,便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但似乎往后与她的每一次亲吻,都要比从前?更有力,更缠绵。
凌玉枝面色酡红,唇上闪着晶亮的水光,入人眼中,则显得更加红艳,她忽然笑了一声:“对不起?我什么?”
深吻是有情人表达爱意的方法,而在爱意下,情欲也?自然悄然而出,会随着爱意的浓烈肆意增长,二者相互交织,密不可分。
而裴谙棠每次只到这一步,却还是慌乱地表达歉意。
但她却觉得,两个?心智与年龄都成熟的人,只要正当相爱,抒发爱意之时自然是顺其自然,没什么对不起?的。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她环上他?的臂弯,缕缕青丝攀沾上他?的衣襟,头?顶抵着他?下颌,“下次你可以继续,如果你想。”
裴谙棠胸腔微震:“不行。”
“为?何不行?”
他?未答。
凌玉枝于是又?看着他?,“为?何不行?”
她知道?,他?饱读诗书,通晓世事,并非是个?无?知迂腐之人,他?明?明?也?情动难抑。
故而她思来想去,也?只能猜想他?是因为?未能明?媒正娶她,二人并非结发为?夫妻,所以才这般隐忍克制。
但她还是不想要这种从未设想过的场面,或者说,她的想法,还是与从前?一样,未曾改变。
但裴谙棠与她不一样,他?生在这个?时代,所以他?的认知与想法难免与自己不同。
她也?只能对他?倾诉,而不能去改变他?的想法。就像他?也?一直以来敬爱尊重她,并未以施令的口?吻对她说过任何一句话。
因此哪怕这件事很早以前?就与他?讨论过,她如今也?想再次与他?说一遍。
她刚想开口?,裴谙棠便搂紧她:“我怕冒犯你,怕你不愿,怕你会受伤。”
凌玉枝眼中错愕闪烁,“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嗯。”
“我还以为?……”凌玉枝不由得话语微顿,看着他?在灯光下清疏柔和的侧颜,宛如莹泽清冷的月光。
原来她很久之前?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一直记得,不但记得,还时刻放在心上。
这下轮到裴谙棠问她了:“阿枝以为?什么?”
“没什么。”她摇头?不语。
“阿枝以为?什么?”但他?却笑着,穷问不舍。
凌玉枝胡乱蹭着他?,话音有丝沉闷与羞赧:“别问我。”
裴谙棠当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何事,就算她不问,他?也?想让她心安,“我有你就足矣,不会再奢求旁的,你不喜欢之事,那就不做。”
“好。”凌玉枝道?,“那我也?告诉你,我每次与你亲吻时,都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你不用怕,如果我不愿,我根本不会靠近你。”
她在告诉他?,也?是在驱散他?心中最后那一点谦卑,让他?能真正的因爱主导,不必有丝毫的畏缩犹豫。
灯花燃尽,倏忽黑暗笼罩而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就这样坐着,谁也?没有去点上新灯,借着满窗月光,唯余能看清的,便只有彼此的面容,唯余能听清的,也?只有彼此洒落的平缓呼吸声。
“那阿枝今晚,是留下来吗?”黑暗中,他?温声开口?。
“对啊,你留住我了。”
裴谙棠静静地看着她,只觉一丝安心之意封镇住那乍起?的缥缈烟缕,“阿枝,我日后不在明?开府了。”
凌玉枝双瞳微张,随后欢喜道?:“可是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