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绿衣男子满身酒气,打了个酒嗝,见了江潇潇也明显一愣。
他?皱着眉故作?回忆,忽然一声冷言嗤笑,高声呼道:“呦,这燕京城还真是什么猫狗都?能来了,你?到这来做什么?我昨日在千金坊可不曾见到你?啊。”
这人?便是吏部尚书府温家找回的小儿子温远,此人?幼年时流落江南,直至半年前才被找回。先前被章州清安县李家所收养,名为李重言。
千金坊一听便是哪处戏楼乐坊的名字,因那桩荒唐婚约,他?对江潇潇怀恨在心,如今说这话便是故意折辱她。
江潇潇面色冷肃,眸中压不住愠色,扫过去的目光锐利万分。
她那段时日,日日夜夜恶心痛恨透了这个人?,早恨不得一把刀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温远旁边那几个纨绔看起了热闹,斜眼笑道:“阿远,这是谁啊?你?的旧情人??”
“这等姿色,还不如千金坊的姑娘,我可看不上,你?们若有意,自去问问她可愿意……”
话还未说完,江潇潇忍着怒气,上前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扬到他?左脸上。
“快来人?,打人?了,打人?了……”温远身边那群纨绔也只是些耍嘴皮子的,见到这姑娘如此强悍,也不敢进去插一脚,只能慌张地?高声喊人?。
温远则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手掌一抹,竟摸到嘴角流出的血渍,脸上已是一道血红的掌印。
“贱人?,你?敢打我?”
江潇潇察觉不到掌心火辣辣的痛感,没等他?直起身,“啪”地?又是一巴掌甩在他?右脸,冷笑道:“我打你?怎么了?我只恨今日没带刀来,否则你?身上早已是三刀六洞。”
“你?这贱人?,从前我忍你?,千般好言好语哄着你?,如今你?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他?要?扑上来,凌玉枝急忙拉开江潇潇,也是反手一巴掌扬到他?脸上,眼中怒意高炽,狠狠骂他?:“獐头鼠目的卑鄙小人?。”
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遇到他?,这样也好,正好算算从前的旧账。
温远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又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瞬间眼冒金星。
他?恼羞成怒,借醉意上涌,不管不顾就踢翻挡在身前的一处香粉摊。满桌的香粉盒子尽数散落在地?,各种香混在一起,激起一片白蒙蒙的烟尘,呛得人?呼吸顿滞。
买香粉的小姑娘眼眶顿红,也不敢上前理论,只能低声掩泪,“我的香粉,我的香粉……”
贺菡真吓得不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听着那小姑娘的哭声,顿感揪心万分。
便带着贺一鸣一起拾起剩下完好无损的香粉盒子,可惜都?沾上了灰,打开后每盒都?倾倒出一半,已是不能卖了。
温远欺软怕硬,根本?打不过她们,只得气急败坏:“张兄,赵兄,快去报官,让官府来抓住这两个人?,狠狠打她们几板子!”
被唤作?张兄和李兄的那两人?手足无措,刚想拨开人?群出去,却?见被堵得如铁桶般的人?流突然让出一条道。
一道湖蓝色的颀长身影出现,周遭的喧嚣瞬间偃旗息鼓。
温远眼前是虚茫暗影,还未等看清是怎么了,便感胸前剧痛袭来,耳边传来呼啸的破风之声,被人?一脚踹入围栏后的护城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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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立即扬起巨大的水花,激荡的水浪淹没过他?胸前,刺骨寒意围裹着全身,他?呛了几口水,扑着双臂大声呼喊:“救命……救命……”
半边街的百姓围着这条河,看着有人?在水中扑腾,一时间桥上桥下沸反盈天。
谢临意倚着围栏,冷嗤一声,对着下面的人?悠悠道:“你?这张嘴如此不干净,我送你?下去,让这护城河的水替你?洗洗。”
温远身旁的那几个纨绔慌作?一团,想四处找人?下去救人?。
“还真是好生?义气,你?们也想下去陪他?玩玩?”
对上谢临意寒芒毕露的眼神,那些人?一个个吓得不敢动?。
“救命……救命……”河里那人?还在不停呛水,可无一人?敢奋不顾身跳下去相救。
江潇潇见了谢临意,蓦然心安。
谢临意走到她身旁,见她不似早上分别时那般笑意潋滟,眼波明媚。
此刻她神色正透着淡淡倦意,一缕发丝滑落颈间,目光中仍有挥之不去的怒意。
他?眼中暗光浮动?,心头也随之震颤,问她:“还生?气吗?”
“生?气。”江潇潇立即道。
看着河中扑腾的人?影,她还是气焰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