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猜猜。”温乐衍指尖一落,转瞬间便将?黑子驱逐包围。黑子左右无?援, 生息已断,就等着人将?它拿起,弃于棋局之外。
他于是熟稔捻起那颗黑子, 丢于棋盘外。
“百花楼案发时,苏芳自尽。那时其他姑娘说她是半个月前来的百花楼。如今再?将?时间一算, 当?时的半个月前, 正是你来燕京之时。你将?她一同带来燕京, 那时就已经在谋划要报仇了罢?”
傅长璟答:“她原叫绿芜, 是我母妃身?旁的宫女之一, 我母妃遭人诬陷后,宫中的内侍与宫女被处死一批, 充入各处为奴一批。绿芜那时刚好出宫省亲,由?此逃过一劫, 而后我便让她假死,隐姓埋名一直住在雍阳。至于百花楼,起初我并不知?晓,是我来到燕京后,在酒楼从一位醉酒的纨绔口中偶然得知?的。我寻着这条线索,暗中打探摸查了许久,发现丰源当?铺的掌柜与泰和钱庄有来往,而泰和钱庄在燕京人人皆知?,是褚华洋名下的私产。”
他无?所保留,反正事已败露,还不如坦诚相见。
其实更?多是他对上温乐衍的眼睛,仿佛心中丝毫的异动都?能让他窥见洞察,使他不得不尽数坦然。
温乐衍也?颔首,“然后你让苏芳扮成?孤身?女子,假意让褚安的人掳了去,伺机在里面探听一举一动。”
而苏芳深念着旧主的情谊,也?深记他的收留之恩,自然是义无?反顾地决定涉入百花楼。
傅长璟道:“她进去后竟传不出来一丝消息,我就知?道此处必定不简单。我花几倍重金在一商户子弟手中买来当?日的信物与暗语,与那些人一同进了百花楼。”
温乐衍不难想象,他进去后的第?一眼,应是与那时的自己一般震惊。
“我在里面见到了苏芳。”傅长璟将?棋子轻扣桌角,徐徐道来,“她在里面这些天,早已将?百花楼的内幕摸得一清二楚,她与我说有一叫丁桂的男子可以利用。从她口中,我还知?道了丁桂与浅碧的事,而后我在里面找到他,助他冒充一个烂醉如泥的商人暂时逃了出去,接着告诉他怎么?做,让他去找你。”
温乐衍这才醍醐灌顶,所以这便有了后来丁桂拦他轿子,给他信物与暗语一事。
因为傅长璟了解他,断定他有能力?、也?会去管这桩案子。
丁桂当?初衣衫不合身?,且神色慌张,是因为怕临时逃出来被人发现。
后来,他与谢临意如傅长璟所愿,果然进了百花楼。
“你指使苏芳在我们来时的当?晚再?将?事情闹大,故而浅碧与深红在她的唆摆下血溅当?场。”温乐衍眼神笃定地望着他,“你害怕自己暴露,还令她杀了见过你面目的丁桂。苏芳对你也?真?是忠诚,她怕我们查到她,从而会想方设法从她口中摸出你,也?宁可自己服毒自尽。”
可他在傅长璟眼中看不到一星半点对旧仆的惋惜,而依旧是那潭深沉冰冷的幽暗。
他不会去顾这些人的性命,他向来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她不会怨我,这是她心甘情愿。”
“她是不会怨你,可丁桂与浅碧,他们本来,是可以走的。”温乐衍始终都?忘不了浅碧写的那封欲给丁桂的绝笔信。
可终究情深缘浅,磋磨尽头还是无?尽深渊。
傅长璟眼帘只有微微一丝震动,瞬然又恢复如常,比起这些不值一提的尘埃之物,他更?想知?道百花楼案为何会功亏一篑。
“我不插手朝堂之事,不知?此案这般好的机会,为何就只单单扯进去一个褚安,而那个姓胡的商户,又为何能逃得出燕京城?”
温乐衍呷了口热茶,茶水润过后的清朗话音中融进几丝生疏:“无?你无?关,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身?在时局中,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傅长璟却在心底自嘲一笑,这不是他该问?的事,那什么?才是他该做之事?
他就合该一辈子待在雍阳,庸碌无?为过此生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曾松宜呢?他口中那个于他有恩之人就是你罢?”温乐衍问?。
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送回京城,不引起一丝洞察,那曾松宜必定也?是跟随他进京的车架一同入京的了。
“他为躲追杀,一路从南州躲到雍阳,那日正好河口县修缮祖祠与水坝,我将?他从湍急的水浪中救起,安置在府上偏房内,从他口中得知?南州案的内幕。他想入京揭发褚穆阳,我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便让他隐于车架旁,将?他带入燕京。”
“等到百花楼一案算是至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