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道走到黑了。”齐复微息,随后试探问她,“不知?姑娘可?想看到何种结果?”
方才温远离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凌玉枝沉冷道:“首先,任何一个杀人凶手,都不该是那样出去的。”
“不论那晚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残害无辜,草菅人命,就应该要受到法律制裁。我?相信《大晏律》的公正?,但愿它也能让我?相信。”
如若不然?,她就算拼尽全力,都要给亡灵一个交代。
让他们能跨越寒冬,拥抱春晖。
那堪永夜(五)
凌玉枝回到家时, 暮色渐起。
她吸了吸鼻子,迈着重?逾千斤的步履举目四望,不知这昏暗的天地何时才能得以澄明。
远方等着她的一盏灯孤寂且清冷, 再无人能为这?道微光装点欢颜。
走近时, 家门口倏然传来几声响动。
“滚开,我们不要?你的钱!”
这?是江潇潇的声?音,话语带着激颤。
凌玉枝心中猛然扯动,疾步奔向家门。
男人的话语连同呼啸的风声?一并灌入耳中,“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几个女子,拿了这?些钱够你们挥霍几辈子。若是不识好歹, 看你们焉能有好日子过!”
“住嘴!”凌玉枝赶到, 只身拦在门前。眼中的寒芒顿时化作黑暗中的一丝厉光。
她不知温家是何时查到她们的住处,竟派人上?门欲拿钱摆平此事。
那管家模样的人拿着一沓银票, 颐指气使:“姑娘何至于如此无礼,我们是来给?姑娘指条明路的。”
凌玉枝越听越恨,白皙的脸庞涌上?血色, 一手早隐于袖间拔出一把短刃匕首。
此物是她这?几日藏在身上?防身的。
“阁下不妨上?前一步,我们详谈此事。”
老管家顷刻大喜, 以为此番回去总能交差了。
心中不禁鄙夷, 这?些贪得无厌的女子, 吵嚷着要?什么公道, 原来不过也?是虚伪至极, 几张银票便能随意打发。
他频频颔首,心悦上?前, 却见眼前晃过银白之物,待看清时, 身前的女子已执刀架于他颈侧。
身后的小厮见状,纷纷纳罕,忙欲上?前相救。
“别?动。”凌玉枝将刀口抵紧几分?,迫使他们止住脚步。
身前之人惊慌失措,不敢妄动分?毫,“姑娘,有话不妨好好说,若是不愿,我们即刻走便是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凌玉枝冷哂,望着地上?那些装满金银的箱子,这?些他们视为明路之物。
她眸中的怒火要?将这?些东西?燃为灰烬。
她寒声?道:“那我把你杀了,拿着这?些钱去给?你的家人,也?为他们指条明路如何?”
“姑娘三思,姑娘三思啊!”老管家薄汗涔涔,双腿发颤。
凌玉枝夺过他手中的银票,震臂一挥。
寒风霎时肆意卷起张张薄纸,如最卑贱之物一般随风四散飞舞。
她收过匕首,不让他们走近一步,“带着你们的东西?给?我滚,告诉派你们来的人,我们不要?这?些东西?,只要?血债血偿。”
继而望着一行人的背影,声?若掷地:“你们若再敢来,我会将今日之事传扬开来。让满京上?下都知道你们杀害无辜,家中世代为官竟目无法?度,为非作歹,上?门威逼利诱,意图掩盖实?情。届时,你们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掩上?房门,凌玉枝失神地坐在贺菡真床边。
床上?之人呼吸虽匀,但依旧缓弱。
她注视一阵,眼中的模糊逐渐凝聚成刺痛一点,濡意装满眼眶。
她掩面垂首。
这?次是孤立无援,也?是她初次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钱财与权势像是压在她身上?的磐石,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阿枝,喝姜汤。”江潇潇将碗递给?她,眼中热望呼之欲出,“真的……是他?”
方才?见那些人上?门自报来处,她听着他们那番话时已隐微猜到了些许。
凌玉枝点点头,浅浅抿了一口姜汤,苦涩瞬间蔓延口腔,“是他。”
“我……”江潇潇眼泪滴洒在衣襟之上?,断续道,“早知、早知如此,那日见到他,我、我定?要?拿把刀……”
“傻子。”凌玉枝疲乏淡笑,眸如点漆,“无妨,我不会让他逍遥法?外,多快活一日的。”
她的神色间融进?一分?警惕:“今日除了这?些人,可还有旁人来过?”
“不曾。”江潇潇摇头,“晌午时御医和芮娘来过一回,加之